韩家跟他们那儿一比,高下立现。两人越看这小屋越觉得温馨舒适。
两人把行李放到地上,江云飞对韩兑说道:“那什么,我们坐了一夜的火车,身上太脏,我们俩先换身衣裳。”
韩兑说道:“行,你们先随便换一身,晚上我们烧热水洗个澡。”
现在天还不算太冷,能在家里洗澡。
韩兑说完就关上门出去了,一扭头就发现秦同志正杵在院子里,跟他家的大黄正在俩俩对望。
韩大华站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闲聊,韩大华跟这个秦同志聊不来,但又不好把他一个人扔在那儿,只能硬上头皮闲扯。他一看到韩兑出来,如蒙大赦,赶紧说:“小锐,你好好陪客人。”说完,赶紧溜了。
韩兑想了想,便把秦同志领进自己房间:“永进和云飞正在收拾行李,你先到我房里呆会儿。”
秦同志“嗯”了一声,迈开长腿进了韩兑的屋子。
韩兑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突然想起他一直叫对方秦同志,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就问道:“秦同志,你的全名是什么?”
秦同志抬起眼,看了韩兑一眼,反问道:“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韩兑:“你也没说嘛。”
“那你也没问。”
韩兑:“我现在不是问了吗?”
秦同志略有些不悦地答道:“秦直。”
韩兑尬夸:“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
秦直:“你的名字更好,很有个人风格。”
韩兑:“……”
韩兑第一次碰到他没法聊也不想聊的人,就站起身说道:“秦同志,你先在屋里歇会儿,书架上的书可以随便看。我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
说完,韩兑毫无愧疚之心地把他一个人剩在屋里。对于杠精来说,孤单是他们的宿命。
韩兑一出门,就碰到一脸苦大仇深的韩刚,他那张脸就像霜打过又被盐腌过的苦瓜,不但蔫还往外冒苦水。
他一看见韩兑就喃喃说道:“真的,我真傻。我单是听说模样出挑就以为他们是女同志,也没问清楚,就脑子一热就把房子腾出来了,我现在只能住杂物房。”
韩兑:“……”
韩兑怕屋里的秦直听到了,赶紧拽着韩刚离房门远些,并好声安抚:“
大哥,咱们做人格局要大,眼光要远。不能只盯着眼巴前的事,你要想,你这次做出的牺牲是值得的。我特地在会上提了你的名字,副大队长都夸你觉悟高,知青点的同志也夸你。”
韩刚:“那又有啥用,还不是没媳妇。”
韩兑:“大哥,你看你又犯了急功近利的错误,咱上次怎么说的?定的是2年期限,这才哪跟哪儿。”
韩刚一脸生无可恋:“还要再等两年,我今年都二十五了。”
韩兑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秦直大哥的事,就拿过来直接用:“二十五怎么了?这年头国家推行晚婚晚育,人家城里人都是三十岁才结婚,别的不说,就那个秦同志他哥,应该跟你差不多,人家也没找对象,好饭不怕晚嘛。”
韩刚一听到秦同志他哥也没找对象,一脸地不可思议,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什么,追问一句:“难道他哥跟我一样?也是长得特别丑?”
韩兑:“……”这脑回路够清奇。
韩刚不但脑回路清奇,还一根筋,比如问了问题就要得到答案。
韩兑不回答,他还他追着问。
韩兑只好答道:“我也没问过,这显得很没礼貌。”
韩刚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应该就是真的,而且他哥还是城里人,还找不到对象,那说不定比我更丑。”
韩兑无言以对。
巧的是他一回头,正好看见秦直正站在门口,正用十分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们俩。
韩刚看到秦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通,双方的容貌差距实在太大,韩刚连妒忌的想法都没有。
他对着秦直说道:“秦同志,你大哥好可怜呐。”有这么英俊的弟弟,还不被衬托得跟污泥一样?可见天下可怜人多的是。
秦直沉默片刻,冲韩刚点点头,硬邦邦地说道:“我替他谢谢你的同情。”
韩兑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他就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过,丝毫不觉得尴尬。
韩兑实在不想再跟韩刚说话,于是转身去了厨房,看看饭菜准备得怎么样了。
案板上摆好了几道做好的菜,醋溜白菜,肉片炖萝卜,葱花炒鸡蛋,凉拌豆皮。
陈月香说道:“这些菜还行吧?锅里还有两道,我一会儿再弄个疙瘩汤就行啦。”
韩兑点头:“竟然还有肉,妈你今天真大方。”
陈月香笑道:“那肉是刚子自掏腰包割的,这孩子挺上心。”
韩兑真诚地说道:“大哥越来越有长子的样子。”
陈月香白他一眼:“你可得了,一会儿好好安抚人家。”陈月香以前瞧不上韩刚,现在倒有点同情他。
韩兑嘿嘿一笑,他妈什么都知道。
饭菜做好,韩兑和韩竹一样样地往堂屋里端。
刚摆上饭,赵永进和江云飞、秦直一起提着东西来到堂屋。
赵永进做为代表,拿出三瓶水果罐头,一袋麦乳精,两盒香烟,一大把糖果,放在桌上,客气地说道:“韩叔韩婶,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你们别嫌少,请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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