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听,这骂人的内容好新鲜啊,又新鲜又切合实际,不由得相视会心一笑。
李前进气得直龇牙,破口大骂道:“你才是恶狗,你怎么张嘴就骂人?”
韩兑:“我骂你了吗?你不要对号入座嘛。”
李前进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李波浪也在旁边帮腔:“大家伙来评评理,韩兑张口就骂我哥连狗还不如,请问这是一个革命青年应该做的事吗?这种素质还想当干部呢?”
说完这番话,李波浪暗暗为自己的机智聪明鼓掌。这一下可踩到韩兑的痛点了。
韩兑看着李波浪,诚心诚意地询问道:“李波浪同志,那么我请问你,一个革命青年应该要做什么呢?难道他应该当众辱骂并威胁自己的亲戚?难道他应该限制所谓成份不好的同村乡亲自由外出?我说那个恶狗护三村,只是比喻啊,只是想说明,咱们做人呢,要比禽兽高一等级,毕竟咱们吃的是盐和米,讲的是情和理。不像狗狗吃的是那啥,你懂吧?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韩兑说完,还特意点名问一个老人家:“牛大爷,您老人家懂的俗语最多,我这句用得对不对?”
牛大爷耳朵有点背,但还是大声回答道:“你说得对。恶狗护三村,贼不偷本村人。”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李前进脸色通红,手指着韩兑骂道:“韩兑,你这是狗掀门帘全凭一张嘴。”
韩兑飞快地接道:“哎哟,你这是积年的老夜壶,不光有张嘴,还满嘴地臭气啊。”
大家再次大笑起来。
村口发生了这样的事,很快就传到了韩家人和李家人耳朵里。
最先赶来的是李前进他哥李小浩,他正好今天在家休息。
李小浩匆匆赶来,简单问清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就大声责骂李前进:“前进,你说的是什么话?赶紧去跟小江道个歉。”
李前进才不肯道歉。
李小浩没办法,只得上前替代弟弟向李小江道歉:“小江,你前进哥从小就爱跟你们一起玩,猛地看到你跟别人一起去吃饭,把他落下了,他心中不舒服,说话难免不好听,咱们是兄弟,兄弟之间别说吵个嘴,就是打个架也很正常,你别放在心上。”他这话既是跟李小江道歉,也是解释给大伙听。即李前进和李小江之间是兄弟之间的争执,算不得什么。
李小江看着李小浩,一时不知接什么话,他想了想,还是说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浩哥,前进说让大伯把我的老师名额撸掉。”
李小浩眼中闪过一丝恼火,他这个弟弟是猪脑袋吗?这种话也能说?
他很快就笑着解释道:“他那都是气话和孩子话,我爸行事素来公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看,小韩同志不也当上记工员了吗?”
说完,李小浩的目光看向韩兑。韩兑漫不经心地说道:“哦,我这个记工员啊是大队的华队长过问后才有的,再说了,我的招工名额被撸了,不得不进生产队啊。”
众人窃窃私语。
李小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面上仍带着笑容:“韩兑同志,你现在也是记工员了,是队部的一员,说话行事要注意啊。”
韩兑看着李浩,这家伙的段位明显比李前进高一档,而且还茶里茶气的。
韩兑做为一款深度勾兑的混合饮料,赶紧换了一种套路,他故作惊恐地说道:“李小浩同志,我这话你就当作没听见,我说滑了嘴。”
然后,他又转过身来拜托大家:“乡亲们,你们就当作没听见我刚才的话,看来,我以后得改变这种直来直去的个性。总说实话会带来不幸的。”
李小浩:“……”还挺会表演,又换套路了。
有人说道:“小锐,你这样挺好的,还是别改了。”
还有人笑道:“我们就喜欢你这样的,不藏着掖着。”看别人怼自己想怼又不敢怼的人就是爽。报了仇,还不用自己承担后果。
一时间,在场的乡亲们心中不约而同地谈成了一个协议:要保护韩兑的战斗力。只有他,才敢和李家硬刚,也只有他才有手段和口才对付李前进和李满福。
现场的气氛十分热闹。
就在这时,张会计大步赶过来了。
他冲着人群大声说道:“生产队的工分表出来了,你们不去看看?”
大家一听工分表出来了,自然忍不住想去看,有些人觉得工分最重要,掉头就走。有些人则觉得,工分表反正就在墙上,过一会儿它跑不了。但热闹会没啊。所以还是留下来继续看热闹。
张会计见赶不走人群,就转过头又对着韩兑和李前进说道:“你们俩很闲是吗?要闲的话,就去生产队加班打扫卫生。”
李前进忙说道:“我不闲,我今天打过招呼,有别的事情要办。”
李小浩趁机拉着弟弟就走:“是的,张叔,我们还有事呢。”
韩兑看自己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就招呼李小江和刘逢秋:“咱也有事呢,走吧。”
刘逢秋嗫嚅着说道:“小锐,小江,要不我还不是不去了?省得再有麻烦。”
韩兑笑道:“你不去怎么能行?岂不是被白咬一口。”
李小江听懂了韩兑话里的意思,也笑着说:“小锐说得对,咱们不能被白咬一口,今天得好好吃。”
刘逢伙却不过两人的好意,又继续跟着他们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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