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蹦跶着回了家,一进院门就满面春风地喊道:“小锐小锐,我感觉我跟小花又有戏了。”
韩兑一脸淡然:“我出马还能搞不定?”
韩刚这次对韩兑是更加服气:“小锐,我连咱爸都不服,就服你。”
韩大华:“……”想打儿子怎么办?
第二天,金招红又去何家,做何小花的思想工作。何小花此时对韩刚的气基本已消。
她还向金招红请教了一个有关婚姻家庭方面的问题。
“金主任,你说婆家人重要吗?”
金招红说道:“小花,做为过来人,我告诉你,婆家人的人品和性格比家境还重要,很多婚姻矛盾就是由他们引起的。”
何小花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我觉着,韩家一家都挺好的。”就韩刚最差。
金招红抽空过来告诉陈月香,何家那边没事了,他们家可以正式登门拜访了。陈月香再三感谢金招红,邀请她跟他们一起去何家,金招红爽快答应,她这次的身份是媒人。
这次的会面很重要,顺利的话就可以商量定亲的事了。
陈月香和韩刚必须得去,韩大华就算是个陪衬,也得出场,这是礼节问题。
至于韩兑,韩刚强烈要求他也一起去,韩兑倒也愿意陪同。
可惜,李满福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似的,临出发前通知韩兑去队部开会。
韩刚一脸暴躁。
韩兑安慰韩刚:“大哥,你就放心吧,有妈这样懂得人情世故的体面人,还有金主任这样见过大场面的帮着,这次绝对是万无一失。我是你弟,就算去了,发挥的余地也不大。”
韩刚虽然不乐意,但也只得作罢。他悄声说道:“小锐,你要加油,咱们赶紧把李满福那老小子拽下来,省得他天天不安分。”
韩兑爽快答应:“大哥,你是家里的长子,我都听你的,尽快干掉他。等大嫂过门了,我就听你和大嫂的。”
韩刚满意地笑了,他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花。
韩刚和陈月香夫妻穿戴整齐,拿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到村外跟金招红汇合后,再一起去何家。
韩兑去生产队开会,走到半路,跟李前进和李波浪等人狭路相逢。
李前进一看到韩兑,脸色就由晴转阴。
大家一看这架式,难道又要打起来了?
于是不用人招呼,大家默契地凑上来围观。
李波浪不用李前进暗示,就上来挑衅韩兑。
“韩兑,我怎么听说,人家何小花要跟你大哥黄了,你们家不甘心,派你过去坑蒙拐骗?”
韩兑笑吟吟地说:“李波浪同志,你这人不会做饭,可挺会添油加醋啊。脑袋不大,里面的水可不少,两下里一凑刚好够够锅猪脑酱油汤。”
李前进严肃地警告韩兑:“韩兑同志,你要注意影响,不要语言攻击无产阶级兄弟。”
韩兑走过去重重一拨棱李波浪的脑袋,“你们听听,这脑袋里是不是有响声?没错,那就是水声。再说了,你原名小波,现名波浪,一生与水结下不解之缘。看来早有察觉。”
众人:“哈哈哈。”这话没毛病。哎哟,李前进这一辈的是水字辈,脑子脑子进水,跟这有关?
李波浪梗着脖子反击:“韩兑,你脑子里才是水。”
韩兑再把他的脑袋拨棱回去:“这可怜的小脑瓜,跟八哥差不了多少,只会重复别人的话。”
说完,他扬长而去。
李前进沉着脸快步跟上去。
会议室里,李满福他们都到了,就差李前进和韩兑。
两人一到,李满福就一脸严肃地说道:“人到齐了,会议正式开始。”
李满福先扯了一通政策上的事,再扯一通生产队的形势。
最后才是重点:“咱们‘农业学大寨’的动员大会已经开了,不能走□□,光开会不干实事。现在是冬闲,正是搞农田水利建设的好时候。咱们队委的每个人都要负起相应的责任。我负责统筹规划和传达上级精神,卫国同志带领社员平整田地,高削低填,争取把西头那一块高低不平的田地弄得整整齐齐;老张负责村北的,村东头的田地由老何和前进负责。”
说到这里,李满福特意停顿一下,看着韩兑,说道:“小韩,你就负责村南头那一块,那儿有几口烂泥塘,你带着社员把池塘的淤泥给清理了。”
韩兑知道村南头的烂泥塘,里面全是淤泥,不好挖,就算要挖也不该是在这个季节。
韩兑问道:“队长,咱们生产队有运泥船吗?”
李满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慢吞吞地答道:“没有。”
韩兑又问:“那有胶皮衣服吗?”
李满福皱着眉头:“小韩啊,咱们生产队这条件你还不知道?什么都没有。所以上级才号召咱们学大寨嘛。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干,要艰苦奋斗自力更生。”
寒冬腊月,没有一体胶皮衣服,没有船,就靠人力去挖淤泥,这是拿社员的生命健康在开玩笑?
李满福这是在给他挖大坑呢?他做不到就是失职;就算是勉强做到了,也会落得社员们的埋怨。韩兑就算能做到,也不会去做。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张会计点上烟袋,蹙眉不语,何七也是同样保持沉默。
刘卫国心情不错,眉宇间带着一丝隐隐的兴奋,李前进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幸灾乐祸。韩兑,你以为你口才好,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要让你尝尝什么叫权力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