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华点了一根烟,狠吸了一口,说道:“那当然,我毕竟比你大伯和小叔都好。”
陈月香直撇嘴,忍不住戳穿他:“你要是真那么好,为啥他们俩以前不对你这样?还不是看在咱儿子的面上。”
韩大华无奈地瞪了陈月香一眼。
韩兑怕两人掐起来,赶紧调停:“什么我的面子爸的面子,那不都一样吗?不过我能感觉到,三叔和三婶对于我的变化和成长十分满意,他们心里也觉得是你们教育得好。”
韩大华对这话还算满意。
陈月香赶紧把酒和剩下的烟收起来:“这是好酒好烟,得留着招待贵客用。”
韩大华没反对。
韩兑时刻不忘表孝心:“爸,等我以后有本事了,多给你买好酒好烟。”
韩大华笑着答:“行,我等着。”
韩兑想起和梁宾的约定,便说道:“对了,爸妈,我在县武装部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叫梁宾,首都来的。我们一见如故,聊得很好。他过几天可能要和秦肃一起下乡进行什么民兵大拉练。我就客气地邀请他来咱家做客。”
韩大华一听是武装部的,又是首都来的,高兴地说:“儿子,你行啊,认识的人越来越厉害。他要肯来咱家,咱肯定得好好招待。”
陈月香也说:“客人上门,咱自然得好好招待。”
这次做粉条的人主要是韩姓社员们,他们拿到定金,各家各户开始准备粉条,不少人都依韩兑说的做,顺便搭点葱蒜做添头,还有人拿出白菜萝卜。大家想着即将到手的钱,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陈月香也在积极准备,两大麻袋粉条,一大筐萝卜白菜,还有一捆大葱,再加上两小坛咸菜,上次韩兑是骑自行车去,只能带些轻省的,这次是开拖拉机,装多些也无妨。
韩兑第二天是生产队报个道,顺便去找何七登记借拖拉机,有正当理由是可以借的,但油钱要自付。
登完记,约好用车的时间,韩兑顺便把借李前进的帽子也还了。
李前进瞪着韩兑,他眼尖地发现了韩兑脚上的新棉靴,便讥讽道:“这新棉鞋又是借谁的呀?”
韩兑故意抬起脚,让他就近瞻仰:“你看看这鞋子,一般人能有吗?是不是比你的好看多了?”
李前进嗤笑一声:“你可得了吧。”
韩兑懒得跟他纠缠,胡噜一把李前进的脑袋,用怜悯地语气说道:“你那帽子很暖和,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帽子,要戴在一颗中间空两头尖被烧坏又被水淹的脑袋上。”
李前进怒目而视。韩兑扬长而去。
两天后的星期天,韩兑开着拖拉机拉着一车粉条突突出了村。
大家伙一看又是一脸震惊,韩兑还会开拖拉机呢?
韩兑一边开着车一边跟大家伙打招呼:“咱队的拖拉机好啊,一学就会。”
众人服气地说:“是你有能耐,一学就会。”
何七不太放心,再次叮嘱道:“你可别开到沟里去。”
众人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车上那十几麻袋粉条上,尽管韩姓社员憋着没说,但村里几乎没有秘密,大家伙早知道了,韩兑这是要去卖粉条,一卖就是二百多斤,定金都收了。
李姓社员家心里又妒忌又窝火,其他社员是蠢蠢欲动。
就有人来向李满福告状,李满福对此反应平淡,只说道:“他卖让他卖去。”
李银安不满地说道:“满福,你可是队长,你就不管管?”
李满福意味深长地说道:“不怕他闹得欢,就怕以后拉清单,都晓得不?”
李银安咂摸着这句话,隐隐明白了什么。这是打算秋后再算帐?
李姓社员多多少少明白了李满福的意思,也没再继续闹下去,他们就冷眼旁观,看韩兑和韩家人得意到几时?
再说,韩兑一路顺顺利利地开着拖拉机到了县城,他先去了三叔家。他一进院,邻居们先迎出来。
韩兑笑着招呼大家伙,拿起笔记本让他们来领粉条,并且还带来了一杆秤,当众秤给他们看。大家嘴里说不在乎,还能不相信他,可是人人都凑近了看,人人都十分满意,这量是给足了,每家都多个一两二两的。
他们痛快地付了钱,韩兑又把乡亲们送的葱姜蒜之类的拿出来。
“我们村的社员们都说你们也不容易,虽说有固定工资吃商品粮,可是什么都得买。这葱蒜都是我们在自留地种的,值不了多少钱,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你们每户都拿点吧。”
大家脸上笑容不断,嘴里客气着,就开始下手拿了。你扯一把葱我抓几头蒜的,每家每户都有收获,心里都乐滋滋的。这个小韩和他们村的人就是大气。
邻居们正在拿东西时,韩大民和高玉芬听到声音也出来了。
韩兑笑着说道:“三叔三婶,我还没来得及进门呢,就被这些热情的邻居们拦住了。”
大家哈哈一笑。
韩大民看了一眼拖拉机,说道:“你挺厉害呀,什么时候学会开拖拉机了?”
韩兑说:“我刚学的,这拖拉机好开,感觉跟骑自行车差不多。”其实是他前世开车开惯了,原理都是相通的嘛,一学就上手了。
韩兑说着话又招呼两人往下搬东西,拖拉机开不进院,只能锁好停在外面。
他们这边热闹,自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不少人就出来看热闹,看到粉条大葱就顺便询问几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