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兑邀请李小江进屋,两人喝着热茶就着麻花闲聊天。
韩兑咔嚓咬一口麻花,问李小江:“最近工作怎么样啊?”
李小江笑道:“挺好的,学生们都挺喜欢我。”
韩兑也替他高兴:“我早说了,你这人文化底子好,人不骄不躁,心肠好又负责,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不喜欢你才怪。”
李小江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接着说道:“学生们也挺喜欢你姐的。她的课教得也挺好。”
韩兑谦虚地说道:“嗯,我姐也还行。”
韩竹和李小江做为村小唯二的高中生,文化水平比以前那些老师高出不少,况且两人年轻,还没有被日复一日的教学工作磨疲,对工作充满着干劲,对学生也很有耐心,自然受到学生们的欢迎。
聊完闲话,韩兑说回正事:“小江,你回去告诉你妈,就说这麻花炸得很好,色香味俱佳,放心吧,拿到城里肯定遭到疯抢,对了,让她估个价,炸好之后,注意防潮,等到大家把货凑齐,我再进城去。”
李小江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李小江刚离开没多久,又折回来了,这次是带着李小海的媳妇,他堂嫂一起来了。
李小海媳妇没来过韩家,多少有些局促。
陈月香做为一个体面人那是热情招待,很快就缓解了李小海媳妇的尴尬。
李小海媳妇寒暄几句就说明来意,她也想加入春苗食品加工厂,问韩兑可不可以。
韩兑爽快地说道:“当然可以了。咱们的根红木雕厂也好,食品加工厂也好,都是咱们生产队的集体产业,是全民所有制。每一个村民都有资格参加。”
李小海媳妇又多问一句:“那、我们老李家的社员都可以参加是吧?”
韩兑笃定地说道:“那是肯定的。嫂子,你尽管放心,也让其他人放心,我韩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公报私仇的人。咱们韩李村所有的村民,只要是真心诚意地想加入咱们村集体企业的,我都举双手热烈欢迎,当然啦,要是有心捣乱的那就算了。别说我不同意,大部分社员也不能同意。”
李小海媳妇连忙点头:“对对。”
李小海媳妇得到韩兑的答复后,满意地回去了。第二天,她让儿子栓子给韩家送来一大碗炸蚕豆。
陈月香见东家送点东西,西家送点东西,也不好意思占人便宜,便拿了自家的东西还回去。
韩李村的上空足足飘了五天香味,到了第六天,韩兑见东西攒得差不多了,准备再进城一趟。
他没想到的是,梁宾这家伙开着大卡车直接来村里了,人家是来拉货的。
这下,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全村的人都涌到村南口的食品加工厂门口看热闹。
韩兑特意搬出来两张桌子,把赵永进江云飞周游等人都叫过来帮忙记帐收钱。韩大富韩大龙他们负责过秤。韩兑则负责维持秩序。
韩兑带着梁宾一一品尝:“梁哥,你尝尝麻花,又酥脆咸香,吃了还想吃,价格不贵;你再尝尝这蚕豆,炸开了花,就着酒喝,一咬嘎嘣脆;再瞧瞧这糖豆,黄豆裹了面炸的,吃着香还有营养,关键是便宜;你再尝尝这瓜子花生。”
梁宾一路尝下去,咸的香的甜的,各种味道都尝了一遍,渴了,韩兑及时递上茶。
尝完一遍后,他大手一挥:“行了,都要了。装车。”
然后是结帐,一沓沓的零钱拿出来。
围观群众的眼睛都看直了。
梁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小韩,这么大张旗鼓的买卖,你这儿没事吧?”
梁宾没少在黑市买东西,但那是悄摸摸的。
韩兑拍着胸脯保证道:“梁哥,只要你那边没事,我这边保证没事。有事了推我头上,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抓我进去蹲几天?”
梁宾摇头:“那应该不能够,不过,你还是要小心,别被人举报了。”
结完帐后,韩兑留梁宾吃饭,梁宾拍拍肚子:“都尝饱了,不吃了。我还得赶紧回去,今天是刚好路过。”
梁宾开着大卡车离开了。
刚才卖东西的社员用期盼的目光看着韩兑,韩兑开始按登记的名单发钱。
李小江他妈拿到了属于她的五块钱,她高兴得合不拢嘴。
李小海媳妇也拿到了三块钱,同样高兴得不行。
每个分到钱的社员都是喜气洋洋。
没分到的社员心思活动得就更厉害了。
接下来的两天,韩兑家的门槛快被踏破了。
陈月香和韩梅她们忙着接待,把嗓子都给累哑了。
韩兑心疼地给两人端上茶,说道:“妈,大姐,辛苦你们了。”
陈月香哑着嗓子说道:“我的娘哎,我这么好的嗓子也能说哑,真是年纪大了。”
韩兑笑道:“妈,您这是风华正茂,哪里年纪大。”
陈月香说:“茂个啥,你爸前天还说啥女人四十豆腐渣。”
韩兑脱口而出:“可得了吧,就我爸那样的,还好意思说别人。我看他连豆腐渣都算不上,他是煤渣。”
陈月香一想到韩大华那副模样,觉得煤渣这个词真适合他。
她点头道:“你说得对,你爸就是煤渣。”
做为煤渣的韩大华刚好从院门口进来,瞪着眼睛看着粗声粗气地嚷道:“你娘俩说啥呢?谁是煤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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