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安:“……”他活了五十多都没听到这么新鲜的词,啥黄花纯小伙,四十岁的孩子,又打又骂心头爱。韩兑这小子真阴,脸上笑眯眯,背后坑死你。
李银安来告状,结果被韩兑数落了一顿,心里更加窝火。
他暗暗发誓,行,你不管是吧,我会让你后悔的。
新年过后,大家就开始忙碌起来,给麦田施肥浇水,还要除草等等。事情又杂又多。
韩兑重新把大家分成了十个小队,每队设个小队长。以前,李满福是按姓氏编的,李家几个队,韩家几个队这样。
韩兑觉得这样不好,不利于大家团结。于是,他按照大家住得的远近,以及性格习性分队。
老实本分的划为一队,选一个爱干活有点威望的人当小队长。李家这边,李小海、李满仓、李满堂当选为队长。韩家这边,韩金,韩大龙、韩大富当选为队长,另外就是赵大柱王荣等人。
分配农活时,韩兑也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轻活重活脏活搭配着分派,每个队都差不多。不够分派时,就让各小队长上来抓阄,这样大家都没意见。
而且他还规定,哪个队先干完干好,可以提前收工休息,没必要磨洋工。
大家对这一举措十分欢迎,干活时都卯足劲干,干完好回家。
绝大部分人对韩兑的分配都很满意,觉得公平公正。但也有一小撮人很不满意,这帮人就是李前进李小波这一队,这一队要么是以前没干过活的村庄官二代富二代,比如李前进李小波等人;要么是李小河李小湖这种偷懒躲滑的小油条,还有李银安这种老油条。他们分到一个队里,那就热闹了。你也不想干,我也不想干,大家都不想干。当别的小队活干到一半时,他们磨磨蹭蹭才开头。
气得李满堂这个记分员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是没吃饭还是又肾亏了?干个活有气无力的。我告诉你们,我可不会徇私,你们干多少,我记多少工分。”
李小海也在一旁劝道:“多干点活也不会少块肉,做人不要太过分。”
一天下来,李银安他们那队就得了个好几个绰号,什么“肾亏队”,“拉稀队”。
大家一边干活一边挤眉弄眼,哈哈哈大笑。田间地头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李银安李小河他们全体黑脸,他们被全村人欺负了。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韩兑安排完农活,又开始召开队委会,准备成立个副业队。
张会计撩撩眼皮,慢吞吞地说道:“我也不太懂这个,你们看着办吧。”
何七犹豫片刻道:“现在都是在讲政治挂帅,动不动就批判经济挂帅,搞副业就怕被人批。”
韩兑满不在乎地说道:“谁爱批批去,反正我没有私心,一心为了集体,身正不怕影子歪。”
李满堂说:“咱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一直穷着,要么就冒着被批的风险搞点副业。”
韩兑称赞道:“满堂叔说得好,就是这么个理儿。而且据我观察,你就算一直穷着也难保不被批,苍蝇叮人,难道因为人是有缝的蛋?反正我的想法就是只要我问心无愧,爱咋地咋地。我相信组织相信公道,他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张会计和何七同时保持沉默。
韩兑最后还是成立了副业队,他自己兼任副队长。
他先成立了养殖组,专门负责养鸡鸭鹅;接着成立农牧组,主要负责养羊;再就是成立农机修理厂,负责修理农具和机器,以后还会打造一些简单的农具。
养殖组的负责人,韩兑有意让张会计的媳妇来管,不料张会计拒绝了,他觉得不合适,他媳妇听他的,回绝了韩兑。
但事情很快就有了转机,他管得住媳妇,没管住自家闺女,张秀秀主动找到韩兑,说她想干这个,而且自己也会养鸭鹅。韩兑欣然应允。张会计在事后才知道,他仍旧坚决反对,但张秀秀比他更坚决:“领袖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人家别的女同志石油都能采,拖拉机能开,我养个鸭怎么就不行了?”张会计最终没拧过张秀秀。
农牧组的组长是韩兑的堂嫂洪长玲,洪长玲激动得答应了。韩铁却来问韩兑:“就你嫂子那脑子还能当组长吗?”别人看不起他,他看不起自己媳妇。
韩兑说道:“铁哥,我嫂子的脑子可比你好使多了。人家起码没被耗子咬过。”
韩铁大声反驳:“这是谁说的?我小时候被老鼠咬过鼻子,不是脑子,你仔细看看,我鼻子上有坑,我脑门上没坑!”
韩兑两手一摊:“反正都在头上,距离也不远,干嘛那么较真。”
韩铁气哼哼地离开了。
他走后,韩刚发出感慨:“你说咱们韩家人,脑子不是被门夹过,就是被耗子咬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兑真的不忍心告诉他,其实人的脑子从出生那一刻就决定了,什么被门夹被耗子咬不过是找个借口。要不然怎么办?怨自己爹妈,人家也不让怨呀。
前面两个副业组的组长人选都定了,就差最后一个农机修理厂的厂长和技术员人选还没定。他把全村社员在脑子里过滤了两遍,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正在发愁时,秦直来毛遂自荐了。
韩兑看着打扮得干净清爽的秦直,怎么看也跟修理厂不搭边。
韩兑的眼神刺激到了秦直,他说道:“你觉得我不像能修理农机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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