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关上,抱腿蹲下:“呜呜呜呜呜呜呜不行。”
……
苏林安冻得不轻,他身体素质虽然提升了很多,但是底子却还是脆弱的原始人。这破地方至少零下二十度,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风雪中狂奔。
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勇。
风雪中全是清冽刺骨的味道,有点像雨水又有点想冰雪。或者这个根本就是他的错觉,大雪中,风雪本身就是这个味道。苏林安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地确定撒西在这。他仰头吸着空气中凛冽的寒风,狠狠地打了个喷嚏,然后沿着一个方向埋头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一个被雪染成一片白的湖边找到了撒西。
撒西进闭着眼睛,像一个被冰封住的人被冻在了冰面与水面之中。不知道他在这水里飘了多久,或许没有多久,也或许很久。此时他的眉毛眼睫毛甚至是猩红的嘴唇上都是冰霜,头发散开硬硬地冻在冰里,像一个已经死去的木偶人。
苏林安心里咚地一沉,想也没想,冲到河岸上鲁智深倒拔垂杨柳般直接拔了一个巨大的冰锥。对着水面就戳了下去。
不知道戳了多少下,终于听到咔嚓一声冰裂的声音。苏林安将已经冻硬的撒西抱起来,剥掉他脸上皮肤上头发上的冰块,直接将他抱进了怀里。
而忽然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的撒西眉头细微的动了一下。
他的意识已经全陷入了黑暗。而黑暗中,是才将将十岁的他。脚腕上被瑟西亚套了黑色的金属锁链,赤/身/裸/体地被关在封闭的小房间里。屋子里面全是暖炉,炙热的空气烘烤着,让屋子里充斥着甜腻的味道。
说不清像什么,就是一股熟透了,熟到齁的甜腻香味。
小少年本质上是一条冰原龙。冷冽的环境才让他更舒适。这样炙热的温度,让他整个人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大颗大颗的汗淌下来,狼狈不堪。
才十岁的小少年拖着沉重的链子在小房间里转圈,因为锁链只有那么长,被绑在了床上。他不能脱离床超过三米的距离。一边转圈一边在对着空气求饶,请求父亲放过他。他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不吃父亲给他准备的调理身体的药,也会穿父亲给他准备的衣服。
热到人心慌的房间,少年不停地祈求,但是只得到父亲高傲的询问:“撒西,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喜欢,”小少年立马回答他,“喜欢的。”
“有多喜欢?”
“很喜欢。”
“很喜欢是有多喜欢?”
小少年知道父亲想要什么回答,为了能尽快摆脱这个困境,他违心地回答:“比什么都要喜欢。”
耳边充斥着黏腻的笑声,一声一声,笑得人头皮发麻。
现实中,撒西的嘴无声地动了下。
苏林安愣了愣,附耳听,只听到撒西非常小声地在说:“我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
什么喜欢不喜欢?
苏林安有点懵,他不断地搓着撒西僵硬的皮肤,企图让他的皮肤回暖。但是冰凉刺骨的环境和怀里的大冰棍冻得他不停地打喷嚏:“告诉你撒西,这次带你回去,我就不欠你的了!”
就在苏林安终于把他的脸颊搓软,一直嚷嚷着不喜欢的撒西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有点失焦,睁开的第一瞬间看不清人。但是熟悉的气味和凛冽的寒风让他意识到没有危险,所以没有攻击。
大约三秒钟,他的眼睛才渐渐聚焦。
“……苏林安?”撒西的嗓音前所未有的沙哑,仿佛里面掺杂了冰渣子。
“嗯。”苏林安搓完了脸颊搓胳膊,冻得鼻涕直流,“能站的起来不?”
“你怎么在这?”
问题是同一时间问的。
两人都是一愣,撒西抿了抿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暖流在缓缓地流淌。通过凛冽的寒风都不能驱走的噩梦忽然变得和煦:“……苏林安,你为什么在这?”
“我怎么知道?”苏林安搓得他一只手恢复了知觉,“随便选了个地方试试看,就找到了。”
想了想,他忍不住讽刺:“你是来寻死的?”
撒西眼眸一闪,难得没有发怒。
眼睑低垂着,眼睫覆盖了赤色的眼眸,表情也显得冷冽萧瑟。
苏林安:“……你不是宇宙最强吗?居然怕个恋/童/癖!”
撒西的眼睛倏地睁开,针刺一般刺向苏林安。
“怎么?生什么气?我说的不对吗?”
苏林安面无表情地那起他另一只手,慢慢地搓,眼神却慢慢变得凛冽起来,“变态就是变态,跟血缘没有关系。你只是倒霉刚好跟这种变态扯上了点关系,但是有什么,鸡窝还能飞出金凤凰。而且那种程度的变态,你一爪子就能抓死。你不是暴/君吗?搞什么!”
撒西的表情渐渐变得狰狞,那双赤色的瞳孔渐渐地扩开,眼眶都要被红色填充。
他声音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
“哦,我不懂,行吧,”搓得正起劲的苏林安忽然把怀里人往地上一丢,站起来,“那我走?”
撒西冷不丁从温暖的怀抱被扔进了雪里,一把抓住了苏林安的小腿:“苏!林!安!”
“撒西,”苏林安忽然蹲下来,自上而下地看着他,“做人要圆滑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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