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
“没有损伤根基,日后修炼无碍。”君不意顿了顿,神色平淡道,“但是每隔一段时间,我便需要为她补充一次灵力。凭她的恢复速度,三次便可。”
“隔多久补充一次?不能用我的灵力吗?”傅月溪又紧张了。
“大约一两个月。”君不意抿唇补充,“圣女的丹田是我修复的,用别人的灵力会相冲,最好不要。”
“好。”
傅月溪迫不及待的推门去见妹妹。
钟应靠着漆柱,目光定定的盯着君不意,眸光中透出些许审视之色。
君不意则抬步,向着钟应走去。才走了几步,便如同醉酒一般,身子一晃,整个人微微前倾。
他本可以站稳,钟应却几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原本该站稳的他,便靠在了钟应的身躯上,看起来便像两个少年在回廊上,亲呢相拥一般。
钟应双手捧住了君不意的脸,觉得君不意脸色白了些,唇色淡了些,连眼角下的朱砂痣都变得可怜兮兮的,语气就不好了,嘲讽:“让你逞强!”
即便是借助仙器之威,但是时间和空间是那么好控制的?
君不意凤眸中,泛起涟漪,仿佛丹青水墨的画卷中,春风拂暖,开出了灼灼之花。他说:“我没逞强,不是你想救她吗?”
钟应又看呆了,觉得自己双手都烫了起来。回过神来后,冷笑了一声:“胡说八道!就算我不想救她,你也会救她,我还不了解你?”
有前世为证,钟应这句话说的格外理直气壮,好像自己连君不意几岁断奶都知道似得。
君不意垂下眼帘,顺着钟应的话说:“对,你了解我。”
钟应:“……”
这话没法子谈了。
这个时候,门又开了,傅月溪声音含着感激:“君道友,钟道友,问天宫欠你们一个人情,日后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提。”
一抬头,傅月溪便看到了相拥的两个少年,不由一愣。
……原来他们两个是这种关系啊,倒也挺登对。
傅月溪拱手,恢复了清贵之姿:“打扰了。”
言罢,又进了屋,顺手关上了门。
钟应两个愣了愣,各自扭过身,背对着对方,看着极远的地方。
傅月溪将妹妹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后,抱着熟睡的女子出了门,打算回去。先前请来的药师他又让人送了回去,并没有提傅潇湘的事,只是让属下备下厚礼。
几人才进城,整个金玉城便开始摇摇晃晃,仿佛地龙翻身,要将这片天地颠覆。
鳞次栉比的房屋发出吱咯吱咯的声音,灯笼架子、路边摊子、枯老树木……一一翻落,街道上一片狼藉。幸好金玉城的建筑物都用阵法加固过,才没有在剧烈的摇晃中倒塌。
“鬼婴、骨妖,食腐兽……都出现了,这次又出来了什么东西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
“魔修想做什么?”
修士们飞天遁地,如鸟兽散般离开金玉城。
突然有人惊呼:“天啦——剑塔,剑塔……要塌了?”
“你瞎说什么?”
“你们自己看啊!”
杂乱的声音传入耳中,君不意神色渐渐凝重,钟应眼神一凛,抬眸,便看到了直入云霄,矗立数千年的剑塔如同失去了支柱一般,缓缓倾斜……
不少人顿住,看着这一幕,连逃命都忘了,眼神发直,神色骇然。
外来修士尚且不觉得什么,可是于中州修士来说,他们早便习惯了注视着这座剑塔,敬仰着镇守这座剑塔的剑仙。
毕竟,五千年来,中州修士从生到死,换了一代又一代,唯有剑塔屹立不倒,这早已不是什么普通的观赏物件。
“怎么可能……”傅月溪神色茫然,声音在颤抖。于他来说,妹妹的事属于骨肉亲情,剑塔却是他的责任,问天宫的责任。
总有一日,他要负担起镇守剑塔的责任。
可是还不等他做好准备,剑塔却出现颓败之势。
他重复呢喃:“怎么可能?”
“只要洞明师叔不出事,只要剑塔里那件东西还在,剑塔就不会有事。到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或者都出了问题?
不是剑塔的东西丢了,便是洞明剑仙提前陨落。
这个猜测令傅月溪浑身发冷。
无论众人如何不信,剑塔倾斜,直至崩塌。
“砰——”
天地皆震颤,掀起的尘浪覆盖了整个金玉城,众人根本什么都看不清,然而这道声音却冲入了众人灵魂中,心跳都停了一瞬,心尖有什么东西也随着剑塔而一起倒了。
九州为之惊动,天下大能抬头,目光通通落在了中州的方向。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天空之中,乌云汇聚,转眼之间便遮挡了所有光线,沉甸甸的垂在上头,仿佛随时会压下来似得。
雷声炸响,云雾之中开出大片大片的紫银色电花,炫丽至极。
雨水淅淅沥沥,拍打在琉璃瓦上。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过了一息,雷霆之柱从九天降下,没有一丝停顿,直接轰在了剑塔废墟之上。
“轰!轰!轰!”
九道雷劫接连不断降落,没给人丝毫喘息的机会,似乎要将剑塔彻底轰成粉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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