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应?”
钟应所有的怒火和不甘,全部消散,手指紧紧抓着手巾,默然不语。
他从浴池中踏出,穿上君不意为他准备的干净衣物,转出了屏风,看到了君不意。
一个垂眸,一个抬眸,四目相对。
钟应艰难开口:“还有几年才毕业,这些事以后再说。”这一句话出口后,便顺畅了许多,“你帮我擦头发,我就既往不咎。”
君不意莞尔:“好。”
头发擦干净后,钟应躺回了床上,他实在不舒服,决定养精蓄锐。
身侧床榻微压,君不意在钟应身侧睡下,规规矩矩,手脚完全不敢乱放。
钟应原本昏昏欲睡,一下子清醒了八成,昨天才在这张床榻上抵死缠绵,今晚又睡一张床,钟应浑身不自在,热流自胸口涌上脸颊,烧的厉害。
眼睛眯了片刻,钟应完全睡不着,偷偷侧过身子,注视着烛火下,君不意弧度精致的侧脸。
这张脸他怎么也看不腻,越看越欢喜。
天知道他刚刚重生时,恨不得掐死君不意。
君不意同样没睡,侧过身子,压着鸦羽似得墨发。
半晌,君不意抬起手,从钟应耳畔而过。
钟应警觉:“你干嘛?”
他还没恢复,估计“欺负”不了君不意,君不意若是还想再来……钟应估摸着自己拦不住。
然而,君不意只捞起了他一缕长发,跟自己的头发缠在一起,打了个结,垂着眼帘说:“我听人说,这叫结发。”
“幼稚,无聊!”
钟应贬低了一通,然后手痒的也用两人的头发,打了一个结。
第204章
钟应一连在院子中窝了几天,直到身上的痕迹全部消失,才有脸见人。
这一日,天光明媚,学堂正好放榜。
连续几人死亡,还抓不出凶手,摇光院学生们原本被阴影覆盖,一个个颇有几分烦躁,今日也淡忘了几分,纷纷关心起自己的考试成绩起来。
考上龙凤榜的,或者有所进步的,自然红光满面,欢喜不已。
掉下王八榜的,或者成绩有所下降的,一个个唉声叹气,泪流满面。
唯有原地踏步的,老神在在,不为外物所动。
钟应跟君不意慢悠悠的散步时,胖墩和秋时远急匆匆冲过来,人未至声先至:“老大,你看到我们的成绩了没?”
钟应一掀眼帘,眸含微光,抱着手臂回答:“没,我不急。”
胖墩喘着气,闻言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望,瞧着龙凤玄武榜前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同窗,胖墩说:“老大,我先去瞧瞧。”
他的成绩非常不稳定,好的时候能挤上龙凤榜末尾,差的时候和钟应这位王八榜垫底肩并肩。
胖墩跑了几步,又扭过头来:“老大,你最近是不是修为又突破了?”
“嗯?”钟应长眉一挑。
胖墩挠了挠头发:“我就觉得老大你变了一些,变得更吸引人了,更好看了。”
胖墩嘿嘿一笑,把自家老大夸了一顿又一顿。
然而,被夸的钟应脸色越来越差,眸如刀枪剑戟,把胖墩戳了个千穿百孔,胖墩抖了抖腿,趁着老大还没动手时,先一步挤进了人堆里。
他生的胖,人一多就寸步难行,秋时远则纤瘦几分,很容易挤了进去。
胖墩跟在秋时远后头,垫着脚尖,往里头瞧。
玄女石像端庄秀丽,仙气飘飘,石像下两块石板大洗牌,上头的名字排序变动极大。
胖墩第一眼落在龙凤榜榜首上,榜首第一的名字已经五年没有变动,这一次也一样,赤丹太子君不意以让人望尘莫及的成绩位列榜首。
第二名则是徐小惜这位好姑娘,第三名则是十城少城主慕归心,这两人成绩差不多,这次你第二,下次我第二,竞争非常友好。
秋时远轻咦一声,似乎惊讶极了。
胖墩以为秋时远没考好,正要安慰几句时,眼角余光扫到了王八榜末尾,末尾上三个字大字——孟长芳!
晴天霹雳!
胖墩直接懵了!
孟长芳是谁?老大改名改姓了吗?还改成了和他一个名字?
“长芳。”秋时远拉了拉胖墩的衣袖,“就这次差了点而已,你下次认真一点,就能上龙凤榜了。”
胖墩挥开了秋时远的手,双眼含泪,伤心到无法自拔:“孟长芳是谁,我不认识,我叫胖墩!记住了吗?小石子。”
秋时远:“……”
胖墩哀伤了片刻,猛的问:“既然我王八榜垫底,老大在哪里?王八榜倒数第二吗?”
“没……”
胖墩从王八榜末尾开始找,足足看了四遍都没找到钟应这两个字,嘀咕:“老大不会被除榜了吧?”
“钟师兄在龙凤榜。”秋时远提醒。
胖墩赶紧从龙凤榜末尾开始找,翻到中间时,看到了秋时远的名字,忍着嫉妒说:“恭喜恭喜,小石子你考的很不错。”
继续往上翻,胖墩在第四上,看到了钟应的名字,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惊呼:“怎么可能?老大作弊了?”
不怪胖墩这么以为,钟应如今的成绩和以前的成绩,可谓是天差地别。
下一刻,胖墩屁股一疼,摔了个狗啃泥。
“谁踢我!”胖墩怒目回视,只见原本吵吵嚷嚷的同窗们安静下来,分出一条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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