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道君张口便道:“一点耐心都没有,多向你同伴学学。”
钟应嗤笑一声,挽住君不意的手臂,丧心病狂的当着一道意识的面炫耀:“学什么学,我们互补~”
长明道君:“……”
“前辈?你再不说我们可就走了。”钟应声音漫不经心,却透着几分威胁。
长明道君摇了摇头:“遗愿已了,无需你们帮忙了。”
钟应:“???”
君不意道:“前辈心系天下,令晚辈敬佩。”
长明道君眉眼间的阴郁和煞气,在钟应刚刚的描述中,消散无痕,此时不由得笑了起来:“本座哪里是心系天下?当初因为本座的坚持,神州才落到仙道断绝的地步,本座便是死,也死的不安心啊!现在看来,当年留下的秘境传承,真的发挥了用处。”
这抹意识从沉睡中苏醒后,她发现当初的战场形成了深渊,孕育了无数邪物,而她被镇压在至邪之树下的时候,便做好了即便意识消散,也见不到后辈的准备了。
谁知道当真有人有本事、有胆识闯进来,并且还真毁了至邪之树!
见到钟应两人时,长明道君便知道,在她陨落后,神州断绝的仙道再度复兴起来。
可是,听了钟应的话才知道,神州的未来比她想象的还要好的多。
钟应反应过来:“也就是说,你不用我们帮忙了?”
长明道君莞尔:“本座本想听听神州……九州的情况,再让你们帮忙拉扯仙道一把,听你们这么一说,显然不用本座多此一举了。不过本座说好的报酬,照给不误。”
“除了给我们,你也没地方给了。”
长明道君指着脚下这片土壤,说道:“我当年只来得及将自己的洞府埋在里头,等会儿你们自己去挖就行了。”
言罢,长明道君抬手,一点星光落在君不意掌心,融入血肉中,又道:“这是破解禁制之法。”
钟应提高音量,略微不满:“怎么不给我?”
长明道君回答:“你没那个耐心去解。”
钟应:“……”
真是个好理由。
君不意道了一声谢,沉声说道:“前辈,晚辈心有疑问,还请前辈解惑。”
长明道君似乎挺喜欢钟应的性情,但是显然更受用君不意的礼貌,笑道:“我已了无牵挂,你们想问便问,我知道的、能说的、都告诉你们。”
君不意抿了抿唇,神色认真:“若是中了战场上残留的咒术,该如何解?”
清而净的声音传入耳中,却让钟应愣了一瞬。
君不意没有问神君,也没有问上古之战的原因,却只问了剑主之事……
原来,在君不意心中,这件事比那些都重要吗?钟应想。而君不意会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他。
长明道君显然也有些意外,却并未问原因:“深渊之主诞生于此,深渊的东西都伤不了他,你们不是制服了他吗?让他一口把诅咒“吃”了就行。”
“吃了?”
“嗯。”
“……”
方法简单粗暴,钟应神色转为满意,拍了拍陆离枪的枪身:“我知道了。”
既然剑主的诅咒有办法解,那么长明道君说不定也知道父母的尸骸在哪里,钟应立刻便问了。
长明道君却陷入了沉思。
钟应紧紧盯着面前的虚影,握住陆离枪的手下意识收拢,紧张的指尖泛白。
半晌,长明道君才道:“无尽深渊中,除了你们外,再无活人。”
这个结果在钟应的意料之中,在重伤的情况下进入无尽深渊,他的父母根本不可能活着。所以钟应从未抱任何希望,可是真听长明道君如此说,他还是觉得胸口闷的很。
活了两世,他都与父母亲缘无缘……
也不对,他有便宜爹爹和三叔这两个亲人。和君不意在一起后,还附送了霄后和君小八等。
可是,长明道君接下来的话,却令钟应揪住了心。
长明道君说:“尸体落在深渊战场,只有两种结局,一是成为孕育邪物的养料,二是成为……邪物。”
看到钟应阴沉的脸色,长明道君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道:“吓唬你的,这些年来,进入深渊的,除了你们两个小辈,也就三个人,你们说的应该是那对夫妇,他们似乎明白死后是什么结局,濒死之前,选择了灰飞烟灭。他们的遗物被后头进来的小辈带走了,遗物中有一对银耳饰,被你们戴在了身上。”
钟应的心慢慢沉下来,心绪复杂无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坠,却发现,君不意做了同样的动作。
只不过钟应摸得是左耳,君不意碰的是右耳。
侧首之时,四目相对,心瞬间安定了许多。
钟应绷着脸,对着长明道君冷冷开口:“我不跟死人一般计较。”
他其实并无气恼,只是以话语掩饰差点儿控制不住的情绪罢了。
长明道君完全不介意,一脸乐呵呵:“谁让你小子这么不客气?”顿了顿,她正了正脸色,“本座坚持不了多久了,还有什么问题?快问吧?”
君不意轻语:“晚辈看到了残留于战场上的记忆,却未看全,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导致了那场跨越三千世界的厮杀。”
“怎么?你们也对那玩意感兴趣?”长明道君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