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细缝。
钟应低头瞧去,只见一只毛绒绒胖乎乎的小白狗正冲着两人欢快的摇尾巴,而给他们开门的正是这只小白狗。
顿了顿,钟应开口:“小白?”
他记得胖墩曾经养过一条小奶狗,据说是神兽谛听的后裔,能辨忠奸,辨真假,后来孟长芳假死之后,一直是秋时远帮忙养着。
小白亲热的汪汪叫唤两声。
钟应抬步踏过门槛,突然察觉到院中灵田中有些许异动,桃花眼中闪过一抹锋芒。
下一刻,无形的力量将藏在灵田中的人提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呦!”孟长芳脸皱了一瞬:“老大,你下手别这么重啊。”
钟应:“……”
君不意:“……”
没听到回应,孟长芳有些尴尬的收敛了神色,从青石板上爬起来,艰难的拍着衣摆上的灰尘,随着他的动作,双手双脚上的粗黑锁链碰撞,发出细碎的声音。
见两人盯着自己的手腕脚踝看,孟长芳故意咳了两声。
钟应指着锁链,抽了抽嘴角:“这是什么?”
孟长芳对上钟应的目光,惊了:“老大,你别误会,这是凌恒剑仙锁的!”
“哦……”钟应拉长尾音。
孟长芳赶忙解释:“凌恒剑仙怕我跑了,所以用禁魔锁封住了我的力量,小石子把我领回来后,咳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解锁……”
这个样子太丢脸了,孟长芳没脸见人,听到敲门声后,急匆匆把自己藏了起来,谁知道来的居然是自家老大。
孟长芳强忍怒火:“老大,你耍我,给我的玉简根本就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钟应做了亏心事,一点儿都不心虚,强词夺理:“那是你自己看不懂!”
孟长芳噎了一下,欲哭无泪:“老大,我不追究玉简的事了,你帮我把锁链解了吧?我们算扯平了。”
“不行。”钟应摇了摇头,“秋师弟把你赎回来的,解不解秋师弟说了算。”
“他不可能给我解的!”孟长芳急了,“小石子现在看我的眼神凉嗖嗖的,他对我死遁一事耿耿于怀,我老觉得他会砍了我。”
钟应根本没听,偏了偏头,含笑询问:“秋师弟,你觉得了?”
“……?”
孟长芳陡然僵住,肩背汗毛竖起,根本不敢回头。
君不意目光澹澹,好心提醒:“秋师弟便在你身后。”
秋时远声线微冷:“还是锁着比较好,既可以干苦力又不担心跑了。”
完了!
孟长芳脸色发白,觉得自己真要凉。
他求助似得望向钟应,然而关键时刻,他那个只会剥削的老大完全靠不住,笑盈盈的嗯了一声后,便道:“魔界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那就继续锁着吧,没死就好,我去见我爹了。”
“对了,还有这个。”钟应将方形包裹扔给秋时远,“这是你学生送你的。”
“秋师弟告辞。”
从孟长芳身侧而过,钟应侧首,以秋时远无法看到的角度唇语:自求多福,秋师弟上次跟我说,当你已经死了……
孟长芳猛的瞪大眼珠子。
钟应扬长而去。
“老大,你不能见死不救!”孟长芳追了上去,“老大——”
“啪嗒”!
院门合上,隔绝了视线,钟应神清气爽的拉着君不意的手臂:“走。”
过了一会儿,钟应偷偷在君不意脸上蹭了一口。
有比较才有突出。
钟应想,君不意对他可真好。
第277章
钟应和君不意走在前头,阿离慢半步跟在身侧,钟应侧头说道:“阿离,这里便是剑岛,我爹爹的地盘。”
剑岛山脉连绵,树木繁茂,一眼望去如碧色的海,天风拂过,枝叶簌簌,碧色海面波涛起伏。
而九十九座剑碑便如绝世名剑,密密麻麻刺入树海中,成为这片碧色汪洋中的定海神针。
阿离将剑岛景致收入幽绿瞳孔中,乖巧的点了点头。
钟应叮嘱阿离:“你以后遇到玉馨书院的人,不许无缘无故出手,也别下死手。”
“好。”阿离乖巧的回答。
眼角余光暼到君不意疑惑的目光,钟应悄悄传音:“阿离到底深渊之主,那些凡人就“人性本善还是本恶”争论不休,也争论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但是阿离……性本恶。”
看起来乖巧漂亮的阿离,有着被至邪之气浸染至纯黑的魂魄。
他的本质是……诞生于深渊的邪物。
这件事,钟应上辈子便知晓,只不过钟应懒得管,甚至颇为放纵。不过,这辈子他不想走老路。
君不意清淡的声音传入钟应耳内:“阿离听你的,你管得住,这便够了。”
钟应忍不住大笑起来,引来阿离侧目。
他继续传音:“对!我管得住自己,自然也管的住他。”
白衣剑侍时常巡视剑岛,见到钟应一行人后,眉眼间闪过一丝讶异,却并未阻拦,只是远远唤了一声“公子”,便去别的地方巡逻了。
经过茂密的湘妃竹林后,面前出现一条潺潺溪流,溪流上横跨一条古旧木板桥,走过木板桥便是剑主所住的竹屋。
钟应歪着头对阿离耳语:“待会儿我喊什么,你便喊什么,跟着我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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