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又开始掰扯,总之谁也不让谁。
李三爷听得头大,又发现两边都有责任,干脆和起了稀泥:“吴桂花,你先打人是你不对;祥子媳妇,你也不能动不动就说人家偷钱……”
李三爷说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吴桂花,你说你钻进洞里是为了捡钱?那种地方能捡到钱?”
“是吧,谁会把钱丢在那种地方!”春喜见李三爷似乎赞同自己,飞快地附和了一句。
吴桂花听他们一唱一和,马上喊起冤来:“三爷,你不会也以为我偷了人家的钱吧?那钱就在我家菜地里,我一路捡过去的!”
她之前得了意外之财,脑子发热,这会儿有点冷静下来了,想到自己说的话,突然后背一凉:“我就说…哪个杀千刀的,故意把铜板放在我家地里,引我进钻进洞里出丑!三爷,你不知道,那洞里还有一窝蝎子,我差点就被咬了!”
“哟,还有这种事?”
“谁会白白给人送钱呐?”
吴桂花的话在场众人都不信,十一文钱对他们来说不少了,谁会为了整人,专门给人家送铜板的?
如果钻个狗洞就能拿钱,他们也愿意钻!
其他人不信,吴桂花却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正想继续争辩,却不妨丰哥儿推开人群挤了进来,着急道:“娘,不好了,我们家母鸡少了一只!”
但一看清吴桂花的模样,丰哥儿愣住了:“娘,你跟人打架了?”
再转头看到父兄鼻青脸肿的狼狈样,又惊呼一声:“爹,大哥,你们怎么成这样了——”
李满仓也顾不得解释了,上前抓着丰哥儿问:“什么,你说我们家鸡少了一只?怎么少的,鸡圈坏了?”
丰哥儿愣愣地张嘴:“没有,鸡圈好好儿的,我打开门放鸡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只……”
他们就剩这五只鸡了,还指望着他们下蛋吃的。所以他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鸡圈里放鸡,然后捡鸡蛋。
他们家住在村子中间,一般黄鼠狼、野猫野狗什么的不可能到他们家偷东西,因此他们家养的鸡鸭从来没少过。
“好啊,我知道是谁了,肯定是李旺家那个小妖精!他偷了我家的鸡不算,还放铜钱让我钻狗洞!”吴桂花一拍大腿,想也不想就把大帽子扣到了永哥儿头上。
这也很好理解,吴桂花虽然不修口德、喜欢占人便宜,但最近三天跟他们家发生纠葛的,就只有永哥儿了。
她当下连跟刘家人吵嘴都顾不上了,拉着李三爷就要去李旺家找他们家的鸡!
李三爷不愿意,吴桂花还把三天前永哥儿告状,李三爷去搜他们家的事情搬出来,直言他不搜就是不公平。
李三爷被她缠得没法,又被围观的好事村民鼓动,只能答应去看看。
这边永哥儿的粥刚刚熬好,舀出来正准备洗锅炒菜,那边程铎就听到了院子外的动静。
他飞快地把不该出现在永哥儿家的东西收起来,然后交代他:“你只说自己没出过门,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别怕。”
不是程铎不想留下来帮忙,而是他这个时候出现在永哥儿家里不合适。他先离开,等会儿若是发现永哥儿应付不了,他再转回来,装作路过也是一样的。
“我不怕……”永哥儿满头雾水,然后就看到他长腿一瞪跨过低矮的土墙,迅速消失在了屋后的树林里。
永哥儿心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定了定神,没一会儿就看到李三爷领着一大群人进了他们家院子。
“三爷,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
“小妖精,你还装傻,你把偷了我们家的鸡还来!”吴桂花扑上去就想打永哥儿,被三爷和村里的男丁拦下了。
甚至那柳书生也在其中,他满脸绯红地瞄了眼永哥儿,又转头对着吴桂花道:“捉贼拿赃,你什么证据都没有,怎么能唐突佳人?”
永哥儿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什么唐突佳人,他一句也听不懂!
但他一向不喜欢柳书生,因此往旁边挪了点,看向李三爷:“三爷,我可没偷他们家的鸡!”
其实永哥儿有点想笑,刚刚吴桂花说话的时候他都看见了,对方门牙豁了一块,又像是被人抓烂了脸,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都忍不住想幸灾乐祸了。
李三爷把事情解释了一遍,又道:“这吴氏非要说你偷了她家的鸡,永哥儿,你看怎么办吧?”
永哥儿闻言有点为难,不让人搜吧,好像他做贼心虚;让人搜吧,在场这么多人,岂不是都要去他住的屋子看一遍?
永哥儿本来是不在意的,可是许多单身汉子一个劲儿的盯着他看,他总觉得不太好。
“怎么,你不敢让我们搜了?”丰哥儿看见他那张狐媚的脸就来气,哼了一声道:“狐狸精,就会到处勾引汉子!我看你就是狐狸精变的,狐狸不是喜欢吃鸡嘛?”
“丰哥儿,你说够了没有!”永哥儿觉得自己不说不行了,本来三天前那么一闹,就有很多人觉得他变得太快。如今他再不解释,怕是要坐实狐狸精的说法了。
永哥儿也不隐瞒了,把他爹教他涂抹药汁,改变肤色的事情说了,又拿出没用完的草药抹在手上给所有人看。
“你们看,这药汁涂上就变黑了,我突然变白,只是没有涂了而已……这下大伯娘和丰哥儿总不能再说我是狐狸精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