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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箱丝绸 作者:俗念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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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箱丝绸 作者:俗念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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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战火侵蚀,动荡不安。

    战火一路疯燃到九月,九月初,顾恽到底没能回京,赴蓟无双的酒约,而赵子衿却被一封家书,连夜催回了平沙:怀南王妃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赵子衿舍不得顾恽,却不得不回京,柳偲是他的生母,他对她到底存了几分真情,平时并不亲厚,可接到消息的时候,却黯然半晌默然无语,心里止不住的低沉哀伤。

    顾恽看他上马,策马相送十里,行至荒野无人小路,再不能前行,勒住缰绳细细嘱托:“子衿,回京了便向皇上禀告要常伴母亲左右,若是…若是老王妃……,唉,总之之后就别去上朝了。”

    赵子衿明白他担心什么,怕自己一出现在朝堂,就被奸臣贼子以大将之子上告去西南率军打仗,一拍马鞍身躯以坐姿飘起,轻无的就落在了顾恽的马背上,揽住他腰身带向自己,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别担心我,自己一切小心,涝水也别急着疏通,就在这里呆着,我办完事了,就来接你。”

    顾恽嘴上老实的嗯了一声,心里却打着小算盘,他不能不急,水患解决的差不多了,他就该偷偷回京,去见蓟无双了。他放软身子躺进赵子衿怀里,一手搭在他手背上,心事重重道:“我最担心的,其实是你……”

    碍于赵全在场,他话并未说全,可赵子衿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闷声笑了笑,侧头在他耳廓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也不退开,翁合着嘴皮子说悄悄话,听他愉悦轻松笑道:“我不会死的,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这样低语,他却说的这样坚定,顾恽心头猛烈悸动,剧烈到让他有种心脏都要呼出胸膛的错觉,那瞬间,藤蔓一样密密麻麻长久缠绕在他心头的畏惧死别,像是被拔了根茎迅速枯萎脱落,心里是许久未有的轻松释然。

    他垂眼抿嘴,却是呵呵笑出声来,微微的震动扫的赵子衿胸前酥麻一片,他正恼怒离别,就见顾恽扭头上扬着看进自己眼里,语速轻缓笑道:“生相依,死相随,与君共把酒一杯,携手长览东流水。傻子,备好嫁妆,等我回来,结发交杯——”

    他说完凑上来,无视已经自行躲到路边上恨不得钻地缝的赵全,攫住赵子衿两片线条美好的薄唇,主动吻了上去。

    容梓已能下地行走,两人不好吃白食,就力所能及的帮些忙,韩牧之负责打扫,容梓则帮刘叔和陆先生拨拨炉火查看药汤是否熬好。

    韩牧之从厨房出来,臂弯里端了个硕大的托盘,上头是厨房刚做好的点心,给老头儿提神醒脑用。他从后院钻进来,就见陆先生和刘老大夫坐在桌边上攀谈,而容梓站在一罐药炉前一动不动,看着既不像拨火又不像扇风,他端着托盘走过去,从他身后探出头,叫了声:“小梓?”

    谁知容梓受了大惊似的一抖,做贼似的扭头看他,脸上的表情呆愣震惊,手里的东西咔哒落地,韩牧之一边低头去看,一边道:“干什么呢,慌慌张……”他声音猛然变了个调,目光里也是惊疑不定,盯着地上的东西猛看一阵,抬眼对上容梓的眼睛求证似的问道:“小梓,这…是——”

    容梓手里捏着端药的抹布,低头去看地上的东西,声音飘渺,叹息似的不可闻:“别问我,我也就是…心血来潮。”

    古朴的青砖地面上,砖缝里积累的泥土里,生了毫末似的绿芽针叶,一块凹凸而带着棱角的龟壳盖在地上,壳上有沧桑古老的纹路,壳边被磨的发白光滑。一道突兀的皲裂横跨龟壳,将上头用朱砂写下的三个字贯穿。

    龟爻问吉凶,裂痕破字一分为二,是为大凶!

    裂开的龟壳上红笔朱砂,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个名字:赵子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章 江湖恩怨

    人无法阻止死亡,却能以意志延迟。

    怀南王妃数日前就被太医断定活不过子时,她却奇迹般的吊着一口气,只在有人推门而入的时候掀开眼皮子瞧一眼门口,复又闭上。老王爷心力交瘁,府里的人也悲痛非凡,谁都心知肚明,她是在等人,想在今生过尽前,再看一眼她怀胎十月的傻儿子。

    赵子衿披星戴月的赶,终于在七日之后的凌晨抵达朝阳城下,夜色已不浓郁,视野昏暗视物却无碍,破晓的金光在远处东方的天幕点亮,城外静穆安然,一片太平,而千里之外的西南边境,却是枭声四起,尸骨遍地。

    城门拉开的瞬间他就策马而入,快马奔至王府门口,天光微亮却见他爹赵引单薄里衣站在门口眺望,见他从雾霭里穿行出来,先是不可置信的惊了一瞬,而后朝他笑,那种肃穆悲痛里强撑出来的笑脸,是赵子衿在他豪放不羁的半生里,见过最为虚假的一次,他咧咧嘴角,满嘴发苦。

    老王爷像小时候一样拉着他穿过院落的时候,赵子衿发现他刀脊一样锋利挺拔的身姿,不知何时悄然佝偻,鬓角霜华满布的白发,衬着哀寂的的面孔,平添苍老数十载。他一直盯到眼睛发涩,才痛苦的别开,想着这一生遇到一双好父母,却没一日孝道也不曾敬过,他对不起二老,愧为子女,他唯一不曾辜负的人,就是顾恽。

    他默然半晌,突然在疾行间问道:“爹,因何起的这样早,衣裳也不添。”

    赵引笑了笑,扭头看他,道:“你我父子心有灵犀啊,爹未时突然醒来,就再睡不着了,总觉着你今儿会回来,就老想跑门口去看,真不想就把你小子给盼回来了。你娘昨晚还醒了一次,念着你的名字,我跟她说,你明日就回来看她了。我每天都这样骗她,也不知她是清醒还是糊涂,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真不如去了舒坦,她啊,想见你一面。”

    赵子衿心里压着千斤重担一般喘不过气来,那石头跟药渣堆砌出来似的,将他的心浸透泡在了苦水里,他憋闷的厉害,愧疚的狂潮几乎将他淹没,却不知如何表达慰藉和陪伴,只是停下脚步环住他爹,给了他一个拥抱,他说:“爹,对不起。”

    赵子衿离京前,他母亲柳偲还心疼不舍的拉着他,指着桌上那盆簸箕里绣了一半的鸳鸯戏水大红缎面被套笑着打趣,说等他回来,就给他娶妻成家用,那时他笑着将这老母亲揽在怀里,目光越过窗户去看院里的老樟木,心里想的是顾恽。

    谁料如今一脚踏进卧房,见到的却是一个形容枯槁奄奄一息的老妇人,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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