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爷子见阮宵状态低迷,还找阮宵谈过心,让他别听外面的风言风语,养了他二十多年,不会因为祁默笙改变什么,两人都是他孙子。
阮老爷子暗地里欣慰阮宵终于聪明点,知道审时度势,经过他这番疏导,那一定更上一层楼。
然后阮宵更死宅了。
阮老爷子惨遭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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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时日一长,终于叫祁默笙逮住阮宵一次。
没装乖。
阮宵被两个来做客的表弟堵楼梯口上,一人唱衰一人起哄,拿阮宵的身世大做文章,骂阮宵骗吃骗喝,赶紧滚出阮家。
这两个表弟不是什么好货,家长纵容溺爱,家教极差,去哪都是熊孩子小霸王,还很擅长倒打一耙,手贱嘴臭完,他俩还跟长辈说你欺负他。
阮宵特淡定,穿一套条纹睡衣,几个月都没见他收拾打扮,头发蓬蓬松松,还有些挡眼,墨色发丝依偎着的脸庞、脖颈、锁骨,袖口裤腿延伸而出的手腕脚踝,趿拉着人字拖的脚,都跟落的雪一样白,吸睛得厉害。
两位表弟一身名牌,发型新潮,却被又宅又素的阮宵“艳压”得像两个丑角,连气势都矮阮宵三头。
别看阮宵看着像个稚气未脱的学生,可要是有人招惹他,身上能冒出三丈高的戾气。
两个表弟有点被阮宵的疯狗气唬住,为了不落下风,死死堵住阮宵去路,继续嘴贱。
阮宵直接开喷:“我爷就乐意给我花钱,咋了?我投胎技术比你俩好,不服气?俩弱智,滚开。”
俩表弟受此一激,立刻狂喷出一堆污言秽语。
太过了,祁默笙本打算出手制止,谁知阮宵听了居然哈哈大笑,还称赞:“骂真好,骂得对,我就是没妈的孤儿,你们这是依据事实,真厉害,会这么多脏话,咱们得再听一遍。”
阮宵扬起手机,按下录音播放键。
一堆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倾泻而出,听得两个当事人都脸白了,变声期,音色特殊,而且指名道姓,一听就是他俩骂的。
阮宵突然变个脸:“怎么这样骂我,我得给我爷听听看。”
“你不准去!!”
阮宵揣起手机,撞开两人,冷脸往楼下走,这下真是撞上铁板,阮宵要把这东西拿给阮老爷子听,爸妈不毒打他们一顿,怎么跟阮老爷子交差?
但求阮宵这贱货也不可能,干脆来狠的。
俩人互相使一个眼色,照着阮宵的腿去踢,打算把他绊下楼,他们跟阮宵积怨颇深了,以前的作精阮宵没少骂他们,作精对巨婴,那可谓世界大战,让阮宵摔个狠的涨涨记性,手机任他们差遣。
谁知道等他们一伸出脚,阮宵居然闪开,两人顿时失衡,一个滑铲,屁股蹬蹬蹬地下去了。
阮宵直夸赞:“你俩真厉害,楼梯用得跟商场电梯似的。”
两兄弟捂着摔裂瓣的屁股,龇牙咧嘴,阮宵下了楼,俯视着他们,脸上还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呵呵,我当炮灰反派的时候,你俩还在蛋里游呢。”
碎碎念:“作为你俩的老前辈,痛心疾首啊,这届也太菜了,你们要是把我摔出三长两短,以为警察吃干饭的?无语了,这么蠢,你们咋活到现在的,我这么兢兢业业,我怎么老是两段就死,不公平啊……”
有人闻声往这来了,阮宵不知怎么的,窜得跟猴子一样快,三两下溜回了房间。
敲他门,问他,他眨巴眼:“什么?表弟摔了?这么大人了,楼梯都不会走,姨妈你得加强教育啊。”
祁默笙暗想:这就是他们说的恶毒作精万人嫌么,坏是有点坏,损是特别损。
依他看来,并不招人嫌,不但美,还挺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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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默笙此后抽了空就暗中观察阮宵,越来越觉得阮宵有意思。
他发现阮宵的画风,除了美貌很和谐,其他哪都跑偏,看他皮相是属于娇软型,可一张嘴直男气冲天,要说他是傲娇反差萌,那也差太远,傲是挺傲的,谁也不能惹他,至于娇,只局限在皮相上。
若说是疯批美人,好像是那么回事,可有着质的差别,疯批美人一向知道自己疯批,还知道自己美,笑都是勾点嘴角邪笑,一举一动、每个台词,全部紧扣疯且美。
你再观阮宵,这不是疯且美,是疯且莽,疯且土,疯且你不惹我我乖得像个三好学生。
而且,阮宵似乎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美。
阮宵某天洗完澡,只穿件大号短袖出来,遮大腿三分之二,祁默笙跟他住一层,一出房门,就看见阮宵滚着水珠纤长雪白的腿,要不是他知道阮宵是个什么莽夫,他都以为阮宵故意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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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宵早些时候也是洗完澡下楼拿零食,预备着熬夜吃,心想家里都是亲人,也没女孩,犯懒套条沙滩裤就下去了,结果被严肃正经的阮老爷子撞个正着,骂他坦胸露乳没教养。
所以阮宵后来遇上这种情况,就上下颠倒一下,只穿个短袖,犯懒还是得犯的。
阮老爷子从此再也没骂他坦胸露乳了~
阮老爷子只是无语了。
阮宵看着盯着他的腿的祁默笙,又冒出那种古怪之感,最近祁默笙老是瞅他,眼神隐晦,让他起一身鸡皮疙瘩,阮宵觉得祁默笙可能已经开始打他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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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默笙这眼神哪是隐晦,是暧昧,打他主意倒是猜对了一半,但得看打的是哪种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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