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正题,你用的六爻么?”
顾梵摇头。
“梅花易数?小六壬?小六壬也没卦啊……蓍筮?不然你喜欢复古一点,烧龟壳?”
顾梵眼神又回去看阮宵锁骨了,阮宵这回明白顾梵什么意思,顾梵嫌他无聊,不如看点有聊的。
阮宵眯起眼,你嫌我蠢、无聊,你倒是别看我啊,阮宵狠狠拉拢外套,顾梵的快乐没有了。
“到底是什么啊?我虚心问你,放下以前的恩怨,你能不能态度好一点?”
顾梵道:“因为我没什么能告诉你的,我瞎几把算的卦。”
阮宵听顾梵用“瞎几把”这么生草的词,脸都抽搐了,顾梵居然还会说这种粗鄙之语。
看到阮宵一脸被耍了的郁闷,顾梵只好详说:“瞎几把算指的是——”
阮宵因为“瞎几把”脸又抽搐了一下。
“——我抓阄抓的卦,抓阄你不会么,把六十四卦写六十四张纸片上,放个碗里,摇晃摇晃,晃出哪个——”
阮宵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黑着脸,揉了揉眉心。
好吧,是他唐突了,人家顾梵什么境界,什么气运,什么造化,根本不需要走形式,随性而为,想怎么干怎么干,顾梵就是瞎说串号码,都有可能中彩票。
他一个炮灰倒霉蛋,管一个天才兼气运之子讨要经验,这叫异想天开。
“所以你一跑外卖,就成功接到我的单了是么……”阮宵语气有点酸,顾梵未免太锦鲤了吧。
顾梵这气运,分他点边角料,阮宵也不至于落得被挫骨扬灰无数次,然后穿进狗血世界拍色图的下场吧?
不过……顾梵一个修仙大佬,怎么也会穿这来?他到这灵气熹微的世界简直是黄钟毁弃,明珠蒙尘。
顾梵一身修为都散尽,泥丸宫真成泥了,难道说遭遇了什么不可抗力的劫难,只好将肉.身元神一齐舍去,轮回遁入这小世界避难么?
顾梵继续挑刺,但语气缓缓的,没什么起伏的情绪,听起来跟念经似的:
“怎么可能一送外卖就碰上,我发现你跟以前一样,喜欢不动脑子张口就来,泰卦第三爻爻辞怎么说的?‘事情努力做了就不用担心辜负别人’,想求机缘前提是努力做,我老老实实送了他妈三个月外卖才碰上你,你觉得这是随随便便来的机缘么,你真的好好学八卦了么,乾卦卦辞怎么说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什么意思?天道酬勤,笨蛋。”
阮宵因为顾梵式嘴臭而脸部抽搐,但这回没有气急败坏直接跟顾梵battle。
因为顾梵居然为了见他一面送了三个月外卖……这尼玛:“顾梵我是不是欠你钱了?”
顾梵摇摇头:“没有,我对钱不感兴趣。”
阮宵脸部又抽搐了一下,他觉得他跟顾梵再多说几句,他的脸可能要中风。
“……那你找我干什么。”
“我想找你需要理由么,想找就找了,就像我现在,想看你的脚就看了。”
阮宵翻起了白眼:“那你见到了,可以打道回府了,顾梵,你不用送别的外卖吗?”
顾梵又扯出那个一言难尽的微笑:“不用,今天机缘到了,我只接到你一个外卖。”顿一顿,“你外卖内裤干什么?”
阮宵岔开话题:“有劳你不辞辛苦来见我,没想到我这么一个小炮灰还有这么大面子,承受不来,再见,指有缘再见,有缘指不要再有缘。”
阮宵转身往回走,不打算继续跟顾梵纠缠了。
顾梵这波突然现身,让他心烦意乱,不知道顾梵究竟遇上什么事,吃错什么药——顾梵吃错的药,应该比之前一窝狗血霸总加起来还要多。
他和顾梵没有什么友谊,准确形容,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要是离顾梵太近,容易死得快。
阮宵一直都一个想法:明哲保身。
顾梵没有挽留废了这么大工夫才找到的阮宵,而且饶有兴致,刚才阮宵假动作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他就发现阮宵这裤子啊穿太急了,右边髋骨还露一截子呢。
现在来让他仔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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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宵觉得右边怎么凉飕飕的,一摸,怎么露外面一截子,天寒地冻,难怪了,阮宵提好裤子,心有余悸地想:他还以为顾梵又一本正经色眯眯往这儿瞅呢,顾梵盯人就是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幸好被他提前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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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文也应了这“缘”字,人恰好杀到顾阮两人身边,一把抓住了阮宵的胳膊。
他还想抓顾梵来着,打算把这两人拽住一起商量,结果他一把抓了个空,扭头去看顾梵,好家伙,这货已经徐徐地把电驴停好了,还很强迫症地跟旁边的电驴保持完全平行。
长腿从电驴座上跨下来,插着兜,徐徐往影棚里面去。
钟文傻了半秒,说:“你——”
顾梵已跨进门内,点点头:“我同意了,我跟阮阮拍色图。”
阮宵:“谁允许你叫我阮阮的?!”
钟文:“这是艺术,不是色图……”
顾梵已潇洒而去,腿太长,走太快,阮宵钟文眼睛都追不上顾梵的影子。
钟文是瞧出来阮宵跟顾梵关系不太好,他做领导,除了能立威严,也很能安抚人心。
如此劝解阮宵:“阮阮,我刚瞅了半天才确认他就是顾梵,别看顾梵现在这么落魄,他十七岁可拿过影帝,人是太孤僻傲气了,但他这脸,当年差点把娱乐圈掀翻,你跟他合作,难道不是更容易翻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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