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突然醒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位不知道师承哪门的高人应该不是因为他骗人才追杀他,而是因为他抢了生意才追杀他,性命要紧,道士忍着痛,把法器一丢,向阮宵抱拳:“寥寥心意,不成敬意,先走一步!”
溜了。
导演只抓住道士一片衣角:“道长你干什么??”
道士只说:“钱只退一半,网上再聊,你找他作法吧,这人比我牛逼!”
?
道士被阮宵吓跑了,于是全组的目光,都集中在阮宵身上了。
阮宵看看这辣鸡道士给他留的一地烂摊子,看看众人凝聚在他身上的期待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上。
阮宵摘了口罩,剧组都是娱乐圈里的人,道士不关注阮宵拍的色图,但这里人可是不少都看过,一下子含混着母爱的惊叫声炸响:
“卧槽是阮阮!!”
“失算啊,一下午都没认出来!”
“呜呜呜呜给阮阮投喂了零食,开心!!”
“呜呜呜呜呜阮阮穿太多了确实不太认得出来!”
阮宵对最后这句就很迷惑了。
沈墨也闻声回片场,走到阮宵身边,看了看道士留下的法坛,困惑:“小阮,怎么回事?”
阮宵嗫嚅道:“……道士跑了。”
沈墨:“什,什么?”
嗫嚅道:“额,所以我来作法。”
沈墨完全迷惑了,阮宵是喝多了么?
阮宵推开沈墨,只道:“你站远些。”
导演和沈墨一样迷惑:“你不是我们剧组的吧?别在这玩闹。”
他想阻止阮宵,毕竟阮宵这模样一看就是艺人,跟作法的道士哪有半点关系,怎么可能愿意让阮宵在这寻开心。
沈墨拦住导演,小声道:“王导,他是我带来的,很乖很懂事,不是你认为的胡闹的人。”
有沈墨担保,导演才将信将疑地看着阮宵接下来要搞什么名堂,他其实不需要作法真的起到什么效果,只要看着像那么回事,能糊弄人就行了,假道士虽然没卵用,但是你要是真的一天不请他来,组里这些人肯定不会安心拍戏。
影视城闹的怪事只是吓人,并不伤人,他只要拍摄进度不耽误。
跑路的那个道士,你别说,他糊弄人的本事真的登峰造极了,可能真道士来都没他演得这么厉害。
沈墨心里也没底,他才跟阮宵第一天见面,对阮宵不怎么了解,要是阮宵真的拿他们剧组寻开心,他不好收场。
阮宵没周围这些人想这么多,他拍戏就是赶鸭子上架,做法事好歹是他本行,学了那么久,现在临时撑场面,倒比拍戏有把握点。
阮宵被狗血世界蹉跎太久,有点生疏,花了几分钟找感觉,这短短几分钟,让导演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沈墨站在导演身边都压力很大。
周围的人基本是吃瓜看戏的状态,其实巴不得阮宵闹个笑话,这样剧组晚上肯定不敢开工,早收工早休息,他们的立场跟导演制片主演是截然相反的。
喜欢阮宵的担心阮宵出丑,他们倒是不介意阮宵出丑,反正阮宵怎么着都可爱,出丑了,多拍几套色图不就挽救回来啦~
阮宵睁开眼,开始斋醮科仪。
于是看戏的、沉默的、恼火的、担心的眼睛,像舞台帘幕升起时,对准舞台点亮的一颗一颗耀眼的灯,这么亮晶晶地盯在阮宵身上。
阮宵自然是依照传统,踏罡步斗,手掐剑诀,口念经典,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宅男套装,却因为姿态威仪,气势凌厉,也成了不凡之物。
星辉笼在他身上。
阮宵跟顾梵呆一起太久了,好像也沾染到顾梵那种写意的、无视规则、自成章法的境界,渐渐地开始脱离规矩,不再一板一眼按照师父交代的走,这么干其实很危险,很多人都是因为急功近利、不想打磨基础、直接尝试一步登天,结果招致走火入魔。
阮宵不存在“基础”上的问题,这点却要得益于他悟性不高,人太笨蛋,他想追上别人的进度,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练那些枯燥乏味的基本功,只要不跟顾梵这种天降奇才比,一般人还真没他这么扎实的基础。
所以阮宵现在脱离默守陈规,有大量的基础打底,该背的经典他都会背,什么星位,什么阴阳五行,他都知道,只是不会融会贯通,现在是他蜕变的第一步。
大家看着阮宵从严谨威仪的样子,渐渐开始奔放,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顺应身体的反应,振翅欲飞的精神,这样舞起手里的桃木剑来。
桃木剑不像常见的公园大爷使的太极剑,剑身不软,舞起来不会有流淌洒脱的状态,更类似于汉剑,朴实无华,但硬直霸道。
劈,斩,刺,撩,抹,跟同门修行的记忆都浓缩在这把桃木剑上,离阮宵近的人忙不迭退开来,竟然感到一股秋风扫落叶的气势,他们就是落叶。
“快拍下来快拍下来!!”
“阮阮原来穿上衣服这么帅的吗?!”
“阮阮?什么阮阮?他是明星吗?明星还会这个?”
“你不知道阮阮么?来,给你看点好东西。”
今夜,阮宵的色图又流传向更多人,阮宵又拥有了更多散发着母爱的拥趸。
阮宵舞剑舞得跟做完特效的武打片一样,武指见了都要目瞪口呆,他剑刃将空气斩出飒飒的凄厉声,响一下导演“妈呀”一下,现在已经不是做法不做法的问题了,导演捂着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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