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限空间从来都不曾对黎川做出过任何限制,换句话来说, 只要拥有坐标, 那么他便可以轻易的抵达那里。
“真的以为装死我就没有办法了?”
他的眼底花纹闪灭,起伏不定。伴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 他所凝视的那一处空间轰然破碎, 其后是混乱的空间乱流。
黎川没有丝毫犹豫迟疑的走了进去。
“……”
但是, 眼前能够看到的无限空间, 与他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见到的, 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没有那极其具有赛博朋克气息的、横贯在一整片天空的蓝色数据穹顶,没有了以各种稀奇古怪的形态存在的门, 也没有了那些在公共空间里面交谈、穿行、走动的玩家, 甚至是没有了诸多的建筑物。
这里就只不过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占地极广的、一眼看过去根本望不到尽头的——这么一个空间而已。
黎川几乎都要被气乐了。
这可当真是好手段,在他到来之前, 将一整个无限空间全部都给替换了出去, 只给他留下来了一个空壳。
这是否可以视为……从一开始, 无限空间就在防备他的存在?
黎川站在这一片空旷而又寂寥的,根本看不见尽头的黑暗空间当中。在这里,除了他之外,唯一还存在的,就只有远处那高耸屹立着的天碑,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仿若顶天立地。
“不给予我回应。”黎川笑了起来,“那希望……你之后,也可以一直这样保持沉默。”
他平举起手臂来。
有“呜呜”的风声在平底刮起,黑色的、表征着不详与死亡的气流在空间外汇聚了起来,不断的撞击着空间的壁垒,鼓动着想要将其打破。
这样的一种变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缓,正好相反,它们因为时间的推移而聚集,成长的比之前还要壮大。
终于,在那某一个时刻,伴随着一声比之前所有的声音都要来的更加沉闷厚重的巨响之后,世界外侧的壁垒“咔嚓咔嚓”的碎裂,那些死气都涌了进来,充斥了所有的角落。
这些死气近乎于是迫不及待的朝着黎川的方向涌来,在他的手中化作了银白色的弯镰,带着一片雪亮的刀光。
黎川倒提着这一把一人多高的巨大镰刀,拖着它在地面上行走,朝着天碑的方向。
他最终停了下来,而天碑近在咫尺。
“拒不合作……是吗?”
高达数百米的巨碑被一刀砍了过去,虽然并不至于立刻倒塌,但是也的确是有开始剧烈的摇晃。
黎川面上的冷笑更盛:“用不用我夸你一句……还挺结实的?”
他用手指在刀刃上一擦,殷红的血珠就渗了出来,被尽数的涂抹了上去。
“【凶兆】,启动。”
青年垂下眼去,轻唤了一声。
血红色的雾气几乎是瞬间升腾而起,沿着那一抹血液,在银白色的弯镰上缭绕盘旋,将其整个的都包裹在了其中。
“来,我们再试一试。”黎川说,“你看这次,你还能不能挺下去?”
那一柄镰刀看上去都几乎是血红色的了,仅仅只是这样放在那里,上面都已经逸散出来了某种令人不自觉的便心惊肉跳的可怖气息。
而黎川举起自己手中的镰刀,又一次的朝着那一方天碑砍了过去,落在了与之前相同的位置。
称号-凶兆。
如果仅只是这样无法解释清楚的话,那么不妨将其理解为能够赋予加成的铭文一类的东西即可。
而在这样的加持之下,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天碑终于是不堪重负,轰然破碎!
外壳的那些似玉非玉、似铁非铁的东西层层的碎裂、垮塌了下来,连带着那一百个曾经闪闪发光的、象征着无上的荣耀、权势、地位与力量的名字也仿佛跟着一起跌入了尘埃里。
只是天碑的痕迹似乎并没有就此完全褪去,因为在天碑原本所停留的地方,出现了新的——不如说,是在外层的那些包裹被撤去了之后,终于露出来了原本一直被隐藏在内里的东西。
那是一颗树。
拥有着莹润的、白壁一般光泽的,繁茂的长枝上生有着密密的叶,而在叶间点缀着的、那些像是星星一样耀眼璀璨的光,实际上是一朵一朵的花,还没有小拇指的指甲盖大,簇在一起团着,带有某种莫名的好看。
没有谁能够想到,在天碑里面居然还会有着这样的一棵树——就像是在此之前,或许从来都没有人想过要对着天碑动手一样。
黎川望着那棵树,皱了皱眉。
“啊……鄙人觉得还是稍微手下留情一点吧?那可是世界树。”
在黎川已经毫不动摇的准备开始继续辣手摧树的时候,有人终于没有办法再继续保持缄默看下去了,苦笑着站了出来出声制止。
那是一个深肤色的青年,仅从外貌看上去没有办法辨别年龄,身上戴着诸多极具有异域风情的金饰,穿着白色的外袍。
他站在空间外,并不真切的塌进来,只是一直站在那里,和黎川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朝着他露出来极为无奈的笑:“第一位,谢轻侯,对吗?”
“是我。”
黎川提着镰刀,望向他的时候,眼神像是刀锋一样的锋锐。
“怎么,找我有事?”
这话说的客气,但是他手上的动作看上去,可是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仿佛只要青年再多说上那么几句话,他就会落到和之前的天碑一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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