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酒会上豪气干云帮祁蓉挡酒时的模样完全不同,那时候多厉害现在就有多安分,只不过那点嚣张劲儿还在,具体体现在谢洵刚一动腿,对方就生气地哼哼一声。
刘叔走过来看着两人:“谢先生,我帮您一起扶下去。”
谢洵点点头。
但现在程澄还赖在他身上不走,谢洵便也还坐在座位上。
刘叔在车门口站着足足等了快十分钟,才很礼貌地叫了一声:“谢先生?”
“……”
谢洵面上很平静,只是动作好像跟在公司雷厉风行比似乎出奇的慢,像是要做什么准备似的,又过了一分钟,才小幅度推了推程澄:“程先生。”
睡得真香被吵醒了,对方气得更用力地在谢洵的白西装上乱拱,眉头死皱着,非常不爽的模样。
“程先生。”谢洵抿了抿唇,没办法,只能又顶着这头火气叫了一声。
“吵什么呀——”程澄抓着头发,声音里的火气少了,听起来甚至多了点委屈。
“小程先生。”刘叔客气地说,“还能走么?”
程澄拖着声音说了一句:“嗯——?”
黏黏糊糊的,带了点刚睡醒的鼻音。
“您喝醉了,我跟谢先生扶您休息。”刘叔继续解释。
“……噢。”
程澄大概还是在迷蒙中听懂了,勉强松开了手,好像是想直起身子,但很快就又软了回去。
“……”谢洵的嘴唇抿得更紧了。
“起、起不来!”程澄闭起眼睛叫唤。
看来还是没清醒。
不过唯一比刚才好些的是,虽然现在舌头也还是打结的,但至少能勉强说明白话了。
“他以前……”谢洵终于开了口问刘叔,“他以前也这样?”
刘叔谨慎地摇摇头。
只是程澄没空跟他们掰扯以前的事,努力了一会儿发现还是不能好好坐起来,急得嚷嚷:“我、我,站不——站不起来!”
那看来是不能自己走了,刘叔毕竟见惯了,打算先请谢洵下车:“谢先生,我来就好,您先回去。”
结果别的话没听清,程澄这句倒是听清了。
他现在还醉着,意识也就比刚才清醒那么一点,总体还是混混沌沌的,也没分清现在是在哪儿。
但听到了一个“谢”字,这段日子来养成的习惯倒是下意识做出了反应:“不、不要!”
刘叔说到:“好的小程先生,我来就行——”
“不是、你,你让开!”
程澄越说越急,整张脸红扑扑的,眉毛拧得死紧,偏偏眼睛还睁不开,可大概还是想表达,最后囫囵了半天还是说了一句完整的话:“让开!让谢——谢洵来扶我!”
刘叔一下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他、让他来!”程澄重复了一遍,然后又脱口而出,“我因为我要,要折磨他!”
“让他背着我!”
刘叔的脸色不见一点尴尬,行云流水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谢洵人还没从车里出来,嘴唇都要被他抿得发白了。
“人呢!”程澄不见人不罢休,继续嚷嚷。
不要跟酒疯子计较。
不要跟酒疯子计较。
谢洵默念了两遍,最终还是开了口:“程先生……”
“叫爸爸!”
程澄这句话倒是说得流利了。
刘叔又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一步,跟程澄发烧时的那个晚上一模一样。
“……”谢洵眼皮抖了抖,“程澄,你先起来。”
“就、就是起不来呀!”醉鬼说得十分理直气壮,且完成系统人设的dna都刻进了脑子里,“不然我要你干嘛?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
谢洵干脆不说话了,直接强行将程澄的双手搭在自己肩上,而自己伸出双臂,把醉成一团的人整个抱住,又担心对方撞到头,最后几乎是有些狼狈的把人从车里捞出来。
醉鬼依然毫无悔改之意,没有办法,好在也不是没有过经验,跟上次一样,谢洵面无表情地让刘叔帮了个忙,把醉鬼变成了醉树袋熊,背在了自己身上。
“好!折磨谢洵!”树袋熊趴在背上也不安分,继续喃喃,嘴唇还非常随意地贴着谢洵的耳朵说话,“折、折磨!”
“……”
折不折磨不知道,倒是挺轻的。
耳旁也很痒。
谢洵面无表情地想。
一旁的刘叔看着好歹能把人带走了,急忙走到前面去开门。
刚迈出一步,就听见后面的醉鬼在谢洵背上哼哼唧唧的,末了还抓着人家衣服,忽然提高了声音……
“驾——!”
人醉是醉了,倒是声音响彻云霄,点亮了老宅漆黑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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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进了门,刘叔开始忙前忙后去准备毛巾和热水。
吹了会儿风让程澄至少能睁开眼睛了,只是眼睛里仍是一团醉意。
谢洵觉得这人醉起来简直整个人倒退了十来岁,一会儿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什么“折磨”“□□”,一会儿又开始迷迷瞪瞪打瞌睡,一会儿还对着空气傻笑。
“……程澄。”谢洵开口,“你先下来。”
“我不!”程澄揪着谢洵外套的后领,腿还夹着谢洵的腰,嘀嘀咕咕重复,“我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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