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几张画上。
明明都是些线条简单干净的速写,有些地方甚至有点潦草,多少能感觉出作者在作画时候的心情澎湃。
谢洵翻动着那几张白纸。
不难看出程澄在这方面是有功底的,谢洵也有些惊奇,他此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这样的爱好。
只是这些画……
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
第一张还好,上面的人物坐在一张有些奇特的椅子上,表情和动作都很随意,像是一幅练手的画。
然而第二张就开始离谱起来。
主角换了个姿势,衬衫的纽扣已经松松垮垮地只剩了一颗,露出大片大片肌肤,而动作也愈发大胆,一只手靠在椅背上,另一只手则往下伸,放在半敞不敞的裤链上。
如果说这张还算是当时程澄硬扒着自己做的姿势就算了,可是第三张……
模特的上半身已经不着寸缕了,虽然线条每一笔都简单,但每一笔都是重点,勾勒得完美又流畅,一些地方还加了阴影。
但关键都不是这个。
关键主角变成了半躺着,姿势闲散,而这个诡异椅子原本所赋予的特殊功能也发挥了作用,末端翘起来,一些绑带也盖在模特身上,其中还有一些原本挂在地窖柜子上的小球、皮鞭和手套……
这人昨晚画得太嗨,已经能超越模特开始发散了。
“……”
谢洵脸色黑了又黑,最后把三张纸齐齐叠起来,扔进了柜子最角落的位置。
第27章
然而程澄并不知道谢洵在自己睡着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只是还存着满腔的震惊回到自己房间,继续消化这个事实。
房间的陈设好像跟之前没什么区别,毕竟程澄也不是一个会刻意记住位置的人。
画板还好好摆在中间,上面的第一张还是自己好几天前随便涂涂画画的草稿。
看了半天,程澄又猛地躺回床上,被子一掀把整个人给盖住了。
咦,被子。
程澄蒙在这一片狭小的空间里,难免再一次回想起刚才的事情。
自己从水床上醒来的时候,身上是盖了一层薄被的。
而原本的地窖里好像没有这种东西……
难道谢洵自己还去拿了被子?
想到刚才对方看上去不太好的脸色,再一联想刚才的话……
他本来都不信的,毕竟谢洵的演技自己也不是没见识过
怪不得谢洵让自己亲自去问刘叔,估计就在这里等着他呢。
程澄已经脑补出了一幅自己酒后折磨别人,事后还要让人送被子过来而自己呼呼大睡的一出大戏。
他沉痛地叹息一声:“013。”
“就是……那个……”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原著里关于谢洵被折磨这一方面,有没有,有没有……”
“没有的,毕竟原主不行嘛。”系统倒是不扭捏,直接说出了他想知道的情节,“就是说他虽然物理肉体上的折磨没断过,但直击心灵的那种折磨,除了妹妹,没有其他了。”
系统的一个成语把他臊得脸跟结婚念誓词的时候一样红,程澄于是又脱力一般往后一倒。
脑子里全是完了完了完了之类的话。
他竟然!对书中龙傲天一样的主角!做出了这样的事!
然而,程澄虽然还一直处于不可置信的情绪里,但也不是没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比如之前的那个“自己行了”。
说实话,他本人对这种事实在没有任何体验,他从小生活的环境都单纯顺利,成熟得晚,只偶尔有几次一觉醒来后的正常生理现象。大学后跟自己告白的人虽然都有男有女,但他都毫无兴趣,还被人打趣过是不是决定给艺术献身。
可现在,他在进来了这本书之后,居然就……
程澄一想到这儿就觉得头疼,他都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样的,对方当时又是怎么样——
算了,不能细想。
他赶紧打住。
程澄一个人在被子里想了半天得不出什么实质性进展,还越想越饿,没办法,最后还是气哼哼从床上起来,洗了个澡让自己清醒清醒。
结果洗澡的时候也想着这件事,程澄淋着花洒,盯着某处怀疑人生。
毕竟是件大事,程澄走出来的时候还在发呆,穿了件浴袍,头发上的水都没擦,非常不讲究地滴滴答答掉着水珠就走了出来。
他埋头走得过于聚精会神,没两步就发现两步开外有个人。
一抬头,发现自己站在谢洵的房间外,而对方好像正打算出来,刚打开门。
程澄本人虽然也不矮,但谢洵的个头还是太显眼,遮住了百叶窗透进来的阳光。
他看着谢洵,然后眯了眯眼。
自己真的……
他跟谢洵对视了两秒,然后干脆地走过去,不客气地拽住谢洵的手,把他拖回了房间里。
“程——”还没等谢洵说完,程澄就干脆地打断,“先别说话!”
程澄其实也就只是想就近罢了,进了门之后才发现这是谢洵的房间。
这是他第一次进来,其实根据书里的剧情,这间房间并不常使用,毕竟原主最喜欢做的就是把主角关进地窖里,这种正常的地方反而来的少。
谢洵的房间跟他本人一样十分无聊,干净整洁得像没人住过的样板间,程澄在心里对比着,要不是现在自己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估计没两天就能乱得跟自己原本的画室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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