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骨上有一滴汗,我看见了!!!那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呜呜呜,怎么有人把短袖穿得那么欲。有人知道女款链接吗?”
匡枫被初生的□□饭包围,嘴里嘟囔着“也就还好吧。注意力还是要放在表演上。”随后他对着大屏幕,拍了一张任柯上半身的清晰大图,诚实地打开拍立淘。
“不是说他表演滑演的是什么莫扎特吗?怎么穿了一身休闲衣服。”黄牛老刘今天依然苟在现场。还好gala是最后一波,再比下去,持续摸鱼的老刘下个月要啃窝窝头了。
“是音乐剧《莫扎特》,他这个考斯腾和剧中的人物服装有点相近。任柯脖子本来就特别长,一穿松松垮垮的低领短袖,有点不容于世的感觉。”匡枫兴奋地说道。
任柯闭眼双手垂立在身侧,偌大的体育场内,数千名观众大气不敢喘。
任柯随着音乐慢慢睁眼。他的眉眼本就冷峻,只是平日的笑容可以融冰化雪罢了。但是现在他的眼睛像无机质的玻璃,像剔透的钻石,无端有种非人感。
男声倾诉着对音乐的热爱,低沉的嗓音充满压迫感。任柯微微耸肩,胸膛起伏,像在巨大的黑幕下奋力地呼吸。
他在高速滑行中机械性的轻轻转头,显得有几分精神质。
莫扎特句句叩问“人如何才能逃离自己的影子?人如何才能拒绝自己的宿命?人如何才能剥离自己的躯壳?人如何才能成就不同的自己。”(1)
任柯用外刃大一字滑出。双腿分开脚尖向外,整个人成30度的倾斜角滑过整个冰场短边,他单手捂脸,眼睛睁大嘴微微张开做惊恐状。
病娇,这是天才的禀赋和命途多舛塑造出的病娇。坐在短边的观众无声尖叫!
任柯没有了正赛规则的限制,借着张力极强的音乐滥用魅力。
真的是滥用!
他是捉摸不透的天才,是用双手摄人魂魄的作曲家。他是为祸人间的小恶魔,他是永不停留的过客。可那又什么样呢?他的一个挑眉,足可以让人原谅所有的变化无常。他当然知道自己有多过分。可是有人理解他的疯狂和绝望吗?
乐曲进入对唱阶段,背景唱段步步紧逼如形随形,莫扎特的唱词写满了挣扎和无奈。
任柯用左手高高扬起狠狠地扎向右手,那一瞬间眼神狠厉绝望。
“他一定看过原版的音乐剧。表演好用心。剧迷哭了。”第一次看花滑现场的姑娘说道。
“什么叫双厨狂喜啊。我看得心好痛。”
乐曲中一声声质问摧心剖肝,他弓步蹲下,左脚外开保持滑行,右脚翘起用后跟着冰——拖刀。
太帅了,那一瞬间荷尔蒙的爆发让场上所有女孩子脸红。任柯抬眼,他的眼睛里全是孩子才有的天真稚气。
乐曲最后回到了充满希望的段落,天才的光芒无所掩饰,创作的激情如火花迸发。“我是大调,我是小调,是和旋,是旋律。”(1)
任柯双手张开在冰上奔跑,好似一个要拥抱太阳的孩子。
他左脚奋力蹬冰向前起跳,这是一个阿克塞尔跳。任柯对于自己不擅长的跳跃,治疗办法很简单,提高跳跃高度。在任柯的刻意为之下,这个1A竟有了可以媲美四周跳的高度。他没有选择在跳跃时收紧身体,放松的姿态让整个跳跃更加从容。
莹白的冰场上一只白色的蝴蝶乘风飞起,旋转着飘然落下。那一瞬间,他仿佛脱离了地球引力,只手碰青天。
场上的观众纷纷交头接耳“刚刚是什么操作,我怎么没见过这种跳跃?”
“1A?这是一周跳,你仿佛在逗我。”那明明是化蝶而去。
高潮之后是上扬的长音,由人声带动继续升调进入再现段。背景唱段越来越重越来越密集,和莫扎特的主旋律分庭抗礼。互相对抗的旋律,像质问,像争吵,像天才的人生中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的战斗。
任柯白色的身影在追光下几近透明。莫扎特得意于天赋,也自绝于天赋。天赋吸干了他作为一个人所有的生命力
“救救他,万能的主。求你救救他。”荒居奈美捂住胸口说道。
“他快碎了。”赵丹落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1)摘自德语音乐剧《莫扎特》中文译文。
第040章
伴着坠落感的旋律, 任柯双足旋转,越转越低越转越慢,最终卧倒在冰上, 象征着一代天才音乐家一声的终结。
足足有三秒钟,全场静寂无声, 随后所有人起立欢呼。
震撼!艺术的魅力就在于,无论你懂与不懂,都会被打动到。有些东西是刻在人类的基因里的。
任柯从角色中挣脱出来,双手高举, 随后一手背后, 深深地俯身。他一丝不苟的转身,试图向每一位观众深深地鞠躬。
也许有人就天生适合站在舞台的中央, 迎接世人的欢呼和疯狂。他站在那里,你会觉得一切的狂热都是如此理所应当。
观众们的掌声一轮比一轮热烈,任柯足足致谢了四五分钟才滑下场。
傅笙的相机咔咔作响, 任柯的笑容比黎明的第一颗启明星还要明亮。傅笙目光专注, 反复地调试角度。
“他是属于赛场也属于舞台的人。”选手通道里一名穿着黑西装的外国人说道。
“你觉得他有潜质?一个黄种人?”上扬的语调带着一些轻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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