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顾父顾母嘴里,他听说了昨日他们家离开宴会后发生的事情。
方家在南市的名声臭了,即便他们再有钱又怎样?
顾尧听完心情很是复杂。
回到学校后,顾尧就在思考自己要怎么跟叶朝然道歉。
他仔细想过了,叶朝然之所以会生自己的气,或许就是因为之前自己对他太过冷漠了。
所有认识顾尧的朋友都说顾尧平时太高冷了,很难接近。
顾尧一开始是打算在上周五放学去找过叶朝然,只是那天他们班最后一节课拖了会儿堂,等他到了一班教室时,才发现一班早就没人了。
周末顾尧倒是也想联系叶朝然,但他早就被叶朝然拉黑了,压根就没有叶朝然的联系方式,于是顾尧只能耐心等到了周一。
正好今天是校艺术节,他有大把的时间向叶朝然道歉。
可或许是近乡情怯,真的走到了音乐教室,顾尧却不敢直接上前,而是在楼道踌躇了许久。
在知道叶朝然在音乐教室时,顾尧还有些纳闷叶朝然在这里做什么,听到音乐教室传出来的琴音后,顾尧恍然大悟,又有些惊讶——叶朝然竟然会弹钢琴!
他之前怎么没听叶朝然说过?
顾尧的兴趣很广泛,除了篮球之外,他最喜欢的就是音乐了。
小时候他也学过几年钢琴,还考了四级证。
要是之后有机会,他可以和叶朝然一起弹钢琴!
想到这里,顾尧嘴角都带上了一丝笑意,紧张的思绪也渐渐放松。
深吸了一口气,顾尧终于鼓起勇气上前,敲响了音乐室的门。
听到敲门声,屋内的琴声顿了片刻。
姜寻墨示意叶朝然继续,他起身去拉开了门。
对上姜寻墨那张放大的帅脸,顾尧嘴角的笑顿时一僵,心底的欣喜紧张在这一刻散了干净,看着姜寻墨的眼里带上了几分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敌意:“你怎么在这儿?”
姜寻墨挑了下眉,没说话。
叶朝然这时也看见了顾尧,室内的琴音彻底停了。
他神色微变,眉头蹙起:“你来做什么?”
叶朝然这句话说的格外不客气,带着丝质问和淡淡的不满。
顾尧脸色难看,深吸了口气才说:“叶朝然,我找你有事,能跟我出去一下吗?”
叶朝然坐在钢琴前没动,更没看顾尧:“你要有事就在这里说吧。”
顾尧的自尊不允许他当着姜寻墨的面前跟叶朝然道歉。
他希望姜寻墨能出去,却不想姜寻墨朝叶朝然走了过去,还在叶朝然身旁坐了下来。
顾尧的瞳孔猛地一缩,竭力控制着心里的焦躁。
“叶朝然……”
“还有事吗?”叶朝然打断了顾尧的话,有些不耐烦说,“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出去吧,我还得练琴。”
顾尧死死地盯着姜寻墨。
姜寻墨和叶朝然坐在一起,从他的角度看去,两人肩膀贴着肩膀,就像情侣一般亲密无间,这幅和谐的画面刺的顾尧眼睛都痛了。内心情绪更是惊涛骇浪,经久不停。
叶朝然又等了片刻,见顾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有些不耐烦了。
姜寻墨干脆说:“开幕式要开始了,不如我们先去开幕式?”
叶朝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拿起书包就和姜寻墨一起出去。
顾尧这会儿终于急了,他拦在两人面前,不去看姜寻墨,视线紧紧地盯着叶朝然,咬牙道:“叶朝然,我……”
叶朝然停下脚步。
顾尧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他再不开口,之后估计叶朝然也不会再理自己了。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松口:“叶朝然,我想问问你,我们还……还能做朋友吗?”
叶朝然听到这个问题时先是一怔,随即笑了一下。
因为这个问题,上辈子的自己也问过顾尧很多次。
顾尧每次的回答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不能。
所以叶朝然的回答也是一样的:“不能。”
顾尧身子一个恍惚,脑子嗡嗡作响。
朋友……都不能做了吗?
顾尧没忍住去看叶朝然身侧的姜寻墨,眼里全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极力保持镇定:“是因为姜寻墨吗?”
叶朝然听到这个问题只觉得莫名其妙,和姜寻墨有什么关系?
他不喜欢顾尧,是因为看清了顾尧的为人。顾尧上辈子只把自己当做方宴的替身,最后还和方宴一起害了自己的性命。
即便这辈子的顾尧什么都还没做,可叶朝然也无法原谅他。
想到这里,叶朝然神色一暗,陷入了回忆。
可他这幅神情落入顾尧眼里,就变成了沉默的肯定。
果然,一旁的姜寻墨,嘴角也高高地扬了起来。
顾尧看着这一幕,眼睛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心脏更是如遇钝器凿烂,呼吸都变得难受气力啊。
“走吧。”姜寻墨这会儿心情极好,轻轻揽着叶朝然的肩膀,带着他下楼了。
直到走了很远,叶朝然才从回忆中抽身,想到了刚刚顾尧的那个问题,他这会儿终于明白了,赶紧解释:“姜哥,刚刚顾尧说的话你别当真啊——”
姜寻墨用一种“我懂”的眼神看了眼叶朝然。
叶朝然之前跟自己写情书表白,一直没有收到自己的回应,估计叶朝然现在也摸不准自己是什么意思,怕自己有压力,所以才多解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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