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容是他的精神支柱,可现在他的支柱摇摇欲坠,他好像没有办法专心去做别的事了。
再等等吧。
向来喜欢速战速决,绝不拖延的奚白眠如是想道。
再给他一天的时间,他就去完成任务。
沈离容起身后,发现小凝不见了,到处找也找不到,谢明连又来找他,去寺庙的另一边走走,那边是雾意浓浓的高山,里面应该没有足以毙命的猛兽,可吓唬沈离容的虫子蜈蚣,还是有的。
沈离容的心眼没有谢明连的多,加上小凝不知去了何处,也不好直接回府,也就答应了。
两个人往山上走,只是习了些三脚猫功夫的谢明连和还在筑基期的沈离容,完全没有发现有人在暗中跟着他们。
奚白眠看着两个人越走越近的身影,心中的火翻了几番,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随便踢起一块石头,那块石头破空而去,正中谢明连的膝头,让他踉跄了两步。
沈离容紧张地扶住他,关心道:“谢明连,你没事吧?”
吃痛到整张脸都变了形的谢明连强撑道:“没什么,可能扭到了。”
结果走了没两步路,谢明连做作地扭动身体,一副要倒不倒的样子,他演得十分熟练,叫得很大声,整个人往沈离容身上扑,双手抓住了沈离容那仿佛带着香气的腰部。
就一开始给了他一石头,后来什么都没做的,在后面的奚白眠无声呵笑了下,正要给这双咸猪手点教训时,一条头顶花色,吐着紫色蛇信子的蛇,扭动着蛇头,蓄势待发,要咬上背对着他的沈离容。
奚白眠还没来得及出手,就有一道熟悉的剑光飞斩而来,迅如猛雷。
“好你条蠢蛇,追了你好久。”纪仲洲赶过来,掐住了蛇的七寸,就要往乾坤袋里塞。
在路上,他被这条蛇给咬了一口,有毒,用灵力逼了好久,毒是解了,可下巴留下了不美观的两个血窟窿,一时半会儿没法痊愈。
纪仲洲虽然不算爱美,可被这条蛇咬到了下巴,毁了容,还是气急败坏,追了好久。
反正他对海长老的任务都不怎么上心,来青琅县完全是敷衍了事,当做是来游玩了。
纪仲洲收好了蛇,已经想好待会儿怎么烤着来吃会很香的时候,发现刚才这里明明有两个人,结果空空如也。
纪仲洲挠了挠头,也懒得浪费灵力去找一下不见了踪影的人,反正不过是个过客。
他哼着小调,就这么离开了。
被沈离容迅速拉着躲起来的谢明连探了探头,问:“怎么了离容,这是你认识的人么?”
沈离容专心地看着纪仲洲离开的身影,等到看不见了,才回答道:“不认识。”
谢明连:“哦……”
不认识,这么心虚做什么?
不过这句话谢明连没有说出来,他巴不得沈离容多和他靠近一点。
在不远处一直看着他们的奚白眠,自然也看见了意外在这里的纪仲洲。
奚白眠看着纪仲洲离开的方向,显然是前往青琅县,而且看纪仲洲的模样,似乎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奚白眠想起来不久前在清川宗的日子,一下就了然——应该是海长老派他们来的。
他就这么看着纪仲洲走了,也不打算用传音符问问对方来这里干嘛,继续全心全意地跟着沈离容。
他只给自己这最后一天任性的时间,之后他会认真完成任务,处理好一切是事,才来找沈离容。
这个决定,他在很久以前就做好了,只是之前是权衡了利弊后做出的取舍,现在是只能先去完成任务,才方便追回他家夫君。
被纪仲洲突然打断,沈离容也没有了再继续往山里走的想法,只想回寺庙里继续等小凝,然后一同回府。
谢明连遗憾地跟他回去。
……
楼免那边一直没有收到信息,也不清楚衡虎河那边是什么情况,等了一整天后,发现传出去的飞鸽也没有回信,思来想去,正要备马去衡虎河,发现一道熟悉的黄符飘到了自己面前。
楼免接了过来,发现是那位大人给他传来的话。
“我已派人前往青琅县,他们身上穿着清川宗的校服,你找个机会,把雪豹转交给他们,别让他们知道我与你的关系。”
话落,黄符不点自燃,化作焦黑的碎粉飘散开,无影无踪。
楼免要出去的脚步生生顿住,思量片刻,决定还是先把那位大人交代的事先办好,再去忙活其他的事情。
大人派人来取雪豹,可来人现在在何处,他并不知道。
楼免坐了下来,喝了口茶,幽幽叹了口气。
——
腥臭漆黑的木桶中,坐靠着一个紧闭双目的人,热气频频冒出,他的鬓边泛出了黑色的液体。
不知是被魇住还是如何,这人的呼吸陡然一急,本平静的水猝然抖了两抖,形成小小的碰撞水波。
暗无天日的房间,悄然被打开了门,光从外面透了进来。
坐在木桶中的人若有所觉地动了动眉心,却始终没有睁开眼来。
来人将门关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一直泡浴着的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水都变得冰凉,水中的人终于像是清醒了一下,浑身颤抖着睁开了眼睛,急喘着,像是终于好不容易挣脱了梦魇。
“比之前又久了些。”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来,对着木桶中的人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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