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来不及得到回答,那邪祟就冲了过来,沈惊柳只能一把提起江无歇然后飞了起来。
落到安全地方的时候,沈惊柳质问他:“怎么回事?”
江无歇却是缩着脑袋,支吾道:“师尊,我担心师尊安全…”
“有你这样担心的吗?!你担心!你要是真的担心就应该呆在清净峰哪也儿别去!”
沈惊柳恼怒,江无歇怎么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那点破修为都敢来,万一死了,他怎么向那个什么狗屁系统交代。
他是要飞升的,江无歇怎么处处给他添堵!
可他这一吼,却让江无歇硬气了起来。
小少年含着泪水,委屈道:“师尊,您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啊,我也不想来啊,我也想在清净峰等着师尊啊。
可,可师尊您每次出去我都担心啊,尤其这次,徒儿昨日做梦梦到了师尊浑身是血的回来了,还…还落下了病根…徒儿害怕啊,徒儿害怕没了师尊,没了师尊,徒儿怎么办啊…”
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总之江无歇是越说越委屈,越说越难过,最后说完,眼泪竟然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江无歇很少落泪,平安喜乐死的时候没落,玄天宗被灭门的时候没落,甚至沈惊柳死的时候,他看着红了眼眶的江无歇,竟是没瞧出半点晶莹来。
他做什么事情苦了累了都是默默忍受着,决计不会落泪。
沈惊柳也问过他,为什么忍着不哭。
江无歇怎么说的来着?
哭不能解决问题,在自己想要的东西实现之前,都必须忍着。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沈惊柳并不知道。
他生来便是孤儿,偶被一家农户收养,因为没有儿子,所以那家人很喜欢他。
对他很好也很娇惯,惯的他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一般。
他以前很爱哭,手指划破了要哭,没吃到想吃的要哭,没穿上新衣服也要哭,大事要哭,小事也要哭…
可后来,村里突然就闹了饥荒,农户死了,村子里的人就说他是灾星。
因为他的到来,老天爷才会不下雨,庄稼才会没有收成,饥荒才会出现。
埋葬农户那日,江无歇哭的可厉害了泪水和鼻涕一起留下来,伤心的肝肠寸断。
然后村里的人就说他:“哭哭哭,就知道哭!没有少爷命就别得少爷病!哭能解决问题吗!晦气!”
所以,江无歇就不再哭了。
沈惊柳看着眼前哭的厉害的人,竟显出一丝的无措来。
“你—”
“对不起师尊,我,我没忍住…”江无歇却是连忙胡乱的擦了擦自己的脸,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呢?眼泪就像控制不住一样的落下来…
该死,又丢脸了…
沈惊柳无奈的叹了口气,递给他块帕子,“擦擦吧。”
江无歇道了句谢接过去。
看着擦脸的江无歇,沈惊柳道:“那邪祟虽威力强大但反应却慢,背后也有人操控着,你躲在这里就好,别再出去给我添乱了。”
第50章 血水尸山(六)
这邪祟来的猖狂,威力也不容小觑。
沈惊柳呵斥了句江无歇后便径直的从柱子后走了出来。
邪祟识人辨物的速度慢,但一旦让它找到了,再摆脱掉就不是这么容易饿事情了。
沈惊柳的气息已然是被邪祟所熟悉,他刚一出来,那邪祟就直直的朝他袭来。
二十八个头颅惨白着一张脸,红唇烈焰,哭丧的表情全然看不出昔日夺目的风采。
她们从嘴缝里露出丝丝的呜咽声,最后张开嘴巴,露出里面的獠牙。
血盆大口的就直冲沈惊柳脑袋来。
沈惊柳却依旧是仙人之姿,临危不乱,一脸的云淡风轻。
只见他先是往后退了一步飘到半空中,而后竟凭空的变出些黄色的符纸来。
这些符纸全都画着江无歇看不懂的东西。
只见他眉头紧锁间,沈惊柳已然将符纸抛出,七七四十九张符纸化为里外的两圈包围着邪祟。
最后,听的他一通咒语后,那符纸金光大闪,竟是凭空生出来一座巨大的透明的金钟来。
邪祟被困在里面,嗷嗷大叫。
沈惊柳却是在此时唤出傲霜,准备一剑击中它眉心。
邪祟的弱点在第八个头颅的眉心,那个罂粟花一样的印记就是它困住这几个女孩冤灵的地方。
冤灵不得转世重生,久而久之,就成了怨灵,危害寒冰阁。
沈惊柳提着剑准备来上最后一击。
却不料,一声“师尊”传来,金钟轰然炸裂。
江无歇方才就一直盯着这金钟看。
这样几张符纸造出来的东西真的能让这邪祟困在里面吗?
他疑惑不解。
还没等得到解答,就看到金钟上出现的那道裂纹。
他心中警铃大作,也顾不得什么,连忙就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沈惊柳被邪祟冲破金钟囚禁的威力逼的连连后退,可想象中被身后红绳铃铛上的尖刺刺到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反而是落入了一片柔软和温暖中。
沈惊柳回头,就见身后,江无歇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此时正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握着桃木剑,使得他们能有一个支撑点。
终于,剑停,人停。
木剑划出的那道长长的划痕在沈惊柳的身后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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