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黑暗中睁开了眼,慢慢走向左边的楼梯,脚步却在餐厅前停下了。
一人一鬼,四目交汇。
那鬼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最终没有进屋,而是往楼上走去。
周建龙的死状很惨,他整个人被扭成了麻花,像风干的闲鱼似的,被倒挂在房间的横梁上。
“为什么会是他?”傅鸿宇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周建龙是蓝方玩家,那杀他纯属脑子有坑,毕竟同样是被怀疑,嫌疑更大的郑甜甜还活;如果他是红方玩家,就更应该留着背锅了。
相较之下,他和陈砚才是除掉的第一人选。
宁彧没有哭,走出房间后,又点了一根烟,可又很久没有放到嘴里。
刘茜小声道:“他死了,是不是说明,他并不是鬼?”
傅鸿宇有些疲惫道:“应该是的。”
韩辉站在旁边,脸色格外难看。
“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我们是不是没有希望赢了。”刘茜道。
“不至于。”傅鸿宇安慰道,“论人数还是我们占上风。”
刘茜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人数,再过两个晚上,我们还占上风吗?”
白晓皱眉,小声道:“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对。”
陈砚点了点头,开口道:“昨天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傅鸿宇问道。
“投完票后,周建龙、刘茜和宁彧去的都从左边楼梯上去的,我们四个一直呆在餐厅。”陈砚顿了顿,“但是,鬼怪计时的声音却是从右边传来的。”
傅鸿宇讶异道:“你确定吗?”
“我对自己的听力有绝对的自信。”陈砚道,“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再调查一下这个城堡。”
“如果左右两边有暗道的话,”宁彧颤着声道,“之前的推论是不是就全部推翻了?”
“先找找吧。”傅鸿宇没有回答,“如果找到了……
众人分成了两组,陈砚和白晓带着宁彧,傅鸿宇则和韩辉刘茜两人一起。
他们从两侧的楼梯走了上去。
两个楼梯的中间是一面墙壁,上面挂着一个男人的自画像。
“每次看到这幅画,都觉得说不出的别扭,”白晓搓了搓肩膀,“瘆得慌。”
宁彧瞥了一眼,道:“三白眼,高颧骨,面无肉,鹰钩鼻,这面相太刻薄了。”
就在几人走过去后,画上的眼睛忽然动了一下。
如果两栋楼之间有暗道,最近的位置肯定是共用了一面墙壁的房间。然而他们一路找过去,并没有什么发现。
就在几人准备去另一侧时,陈砚突然停下脚步:“城堡还有个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在右边二层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书架后,一个窄窄地只能容下一个人的陡峭楼梯走到底后,有一扇铁门。
“嗯,但是那扇门不是被焊死了吗?连你都打不开,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吧。”白晓道。
“如果是鬼呢?”
宁彧道:“鬼开地下室做什么?给我们多提供一个藏身的地方吗?”
他们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拿上了油灯跟着青年走了下去。
地下室的大门仍然是关着的。
白晓上手推了推,铁门纹丝不动:“都说你想多了。”
陈砚蹲下身,手指在地上抹了一下。他搓了搓手上的锈末道:“有人开过这扇门。
青年将手里的油灯递给白晓,后退了两步后,突然发力,抬腿狠狠踹向一侧的铁门。
“砰”的一声,大门露出了半人宽的缝隙。三人合力又将它推开了些许,然后侧身挤了进去。
门后是一条走廊,拐了几个弯后,便能看到一个宽阔的空间。地面被挖出了四方形的凹槽,里面全是是干涸的血污与累累白骨。
池子上面有座石桥,中间则是一个高高的祭台。
白晓咋舌道:“看起来像有什么邪恶的仪式啊。”
“如果阿蒋在的话,也许能说出个一二三四吧。”陈砚沿着祭台转了一圈,便穿过血池走向对面。
很可惜,地下室只有一个出入口。
傅鸿那边同样一无所获,并没有什么暗道连通着左右两栋楼的房间。
“是你听错了吧。”刘茜怀疑道。
白晓有些不高兴:“我相信砚子。”
韩辉道:“也许是鬼怪拥有穿墙之类的技能。”
“不会。”傅鸿宇道,“如果有这样的技能,我们藏在哪里都是白搭,事实上它第一个晚上的确没有杀人。”
“我想不出它有什么理由,在找到红方玩家的情况下不下手。”
“也许是鬼怪每杀一个人,就会获得一个技能。”韩辉提了另一种可能。
傅鸿宇没有立刻反驳这个猜测:“唔。”
刘茜听完,态度尖锐道:“明明还有个更合理的解释吧!他在撒谎,想要误导我们。”
“还有你,”女人指着村支书道,“你说了那么多好像很有道理的话,如果是和他一唱一和欺骗我们呢?”
“你们明明也没有什么非常有利的证据证明自己是红方玩家吧?”
“刘茜!”韩辉突然大声呵斥道,“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
女人拿起桌上的餐刀,又飞速塞了点食物进口袋。她的视线疑神疑鬼地扫过每个人:“我不会再听你们的话了,也不会再参加什么讨论,我会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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