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摸摸下巴,感觉自己好像大胆地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只见楼羽笙又绷着脸盯着手机看了片刻,终于把它放到一边,打开笔记本调出文件开始工作。见状老康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样才像楼老大嘛,工作狂魔终于要开始今天的加班了……
……才怪。
“嗡……嗡……”
楼羽笙一听到手机的震动声,就飞快地拿起手机雷厉风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离开之前还不忘把笔记本快速合上。一整套举动可以说是行云流水,动作之敏锐,简直就像是一直在偷偷用余光注意着手机一般,让旁观的老康看得下巴都快要掉到桌子上了。
不过老康不知道的是,楼羽笙走到外面也只是盯着不断震动的手机,并没有像他拿起电话那般迅速地接听。
直到来电快要结束时,他才咬咬牙,按了接听键。
对面似乎没有预料到楼羽笙会在最后一秒接通了电话,愣了片刻才笑道:“楼Sir难不成是故意的?每次都在打不通的最后一秒接听,真是叫人印象深刻。”
楼羽笙也对自己管不住手指接了祁以南的电话这件事又气又纠结,他干巴巴地说:“是啊,我接什么电话啊,早就应该把祁董事长的来电设置成自动转接到【自首投案留言信箱】里才对。”
“哦?热心好市民祁先生才帮助楼Sir解决了一桩案子没过几个小时啊,就要被送去自首,要不要这么绝情。”祁以南略显低沉的笑声通过胸腔的震颤传到楼羽笙耳里,共鸣声在耳骨上引起微小的颤动,像是过电似的感觉配着男人带着磁性的嗓音,就好像祁以南正趴在他耳畔敛眸低笑一般。
这个充满迤逦色彩的认知让楼羽笙心里升起一股不适应的烦躁,反问道:“绝情?我早就应该把你‘用完就丢’的,那才是最绝情和明智的做法。”
祁以南沉默了片刻,品出了端倪:“你……是不是崔迩和你说了什么?”
“崔迩倒是确实和我说了不少,但那些都不重要,他只是让我更加清楚地知道祁董事长是个多么卓越的……商,人。”
而他自己才是被算计进去的那一个。
“看来你听他说了许历的事情了。”祁以南并没有否认,反而直接承认了他的心机,他原本可以露出胜利者的姿态,向失利的死对头耀武扬威,但他并没有,只是反常地顿了顿,“其实,我是个商人这件事你并不是第一天知道;同样的,你是个任务至上的人,我也很清楚。”
楼羽笙手插在裤兜里,撇了撇嘴:“别来这一套,把我和你放在同一个水平上类比?呵呵,我何德何能,祁董事长才是高山仰止,真叫人相形见绌。”
祁以南直击重点:“这么生我的气?”
楼羽笙皮笑肉不笑地翻了个白眼:“难道我还应该高兴不成?”
“这样啊,你如果这么生气的活,那就报复回来。”明明是正经谈判的口吻,但祁以南这句话里面却莫名地带上了一丝诱惑,让人心脏漏跳了半拍,“你的筹码也并不少,既然已经被我围堵到死角了,那么接下来,你要怎么反击呢?……我很期待。”
祁以南最后一句话里流淌着跃跃欲试,好像是在快要熄灭的火苗上出其不意地泼去一杯烈酒,要么淹没人心中的火光,要么一跃而上,腾起熊熊烈焰。
那是能烧坏理智之弦的火焰。
楼羽笙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的这种语气,楼羽笙屏住了呼吸,这种语气……简直就像是在和合作伙伴说的提议一样。
“我很清醒,你是我的……伙伴,我和你之间的合作关系,难道你忘了吗?楼Sir。”
虽然两人并没有面对面谈话,但是楼羽笙仿佛能看见祁以南在电话那边勾起了嘴角,正如在他最擅长的谈判桌上一样笃定又自信。
祁以南真的是被烧坏脑子了吧!
楼羽笙揉着额头,感觉自己简直是在和一个疯子讲话,这种荒谬的感觉让他和祁以南的地位一下子对调了过来。
这几天一直都牢牢掌握着主动权的楼羽笙这时才意识到眼下他有多么的被动。
但是坐以待毙永远不是楼羽笙能够接受的展开,尤其是在面对祁以南的时候,越是艰难的局面,但是一想到要对祁以南进行反攻倒算,竟会让他越发的兴奋。
这恐怕就是天生的对手才能带来的感觉吧。
只是现在他对这个死对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祁董事长真是深藏不露啊。”楼羽笙失笑地回应他,还不待祁以南对他的称赞沾沾自喜,楼羽笙就恶趣味地说道,“我从未见过有人如此主动的邀请别人来坑自己,还这么积极地要和对自己最有威胁的人合作……祁以南,我竟然才发现你是个受.虐.狂。”
祁以南听着楼羽笙的歪理眼角抽了抽:“喂,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楼羽笙不遗余力的继续嫌弃他:“我哪里曲解了?拜托!我明明阅读理解能力满分。”他颇有些痛心疾首地关切问道,“压抑心中的变.态渴望是不是很辛苦?心里难以言说的念头是不是已经按捺不住?抱歉我没能早点发现你的痛苦。你放心,我不会歧视特殊爱好者的,我们的社会是崇尚博爱与包容的,受.虐.癖.好.者也是可以得到政府的人文关怀的,你告诉我你家住哪个区,我这就在附近帮你找一家有合法营业牌照、而且对受.虐.癖温柔的正规B.D.S.M Club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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