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就是隔着中央湖给许桑辞拍了张照片而已,谁都不知道。
宋瑾赶忙问:“我喝醉了以后一直跟许桑辞待在一起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周译摇摇头,“昨晚七点后我就去舞池那边玩儿了,不过印象中好像许哥一直在中央湖那边和别人下围棋,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许哥在一块的。”
完了完了。
宋瑾的心瞬间沉下去了几分。
“哎哎,许哥回来了!”周译对宋瑾说,“要不你自己问问他?”
许桑辞道:“要问什么?”
“……瑾哥就是想知道自己昨晚喝醉了后什么时候跟你在一块的,他不记得了。”周译一边口快道,一边给许桑辞让座。
察觉到许桑辞的目光扫向自己。
宋瑾脊背一僵:“……”
宋瑾这个反应……许桑辞明白了过来。
况且他本来也不打算把那些属于他们之间秘密的事情讲给别人听。
“昨天我回来之后你就趴在我放棋盘的木桌上睡觉。”许桑辞面不改色道,“看你在周围嘈杂的环境下还能睡得那么香,我也没去打扰你……后来礼节性地喊你坐大巴车而已。”
宋瑾瞬间松了口气,“那,谢谢你叫我啊。”
许桑辞嘴角微微勾起,“不客气。”
上到第三节 课中间时,班主任突然来到了教室,推开前门,神情有些着急地喊道:“不好意思啊张老师……那个,许桑辞出来一下。”
许桑辞这么一离开,一整天就没有再回学校了。
放学前,宋瑾有些担心,问周译道:“许桑辞出了什么事吗?”
“……唉,我也不太清楚。”周译也不知道许桑辞遇到了什么事,只是隐隐觉得许桑辞有可能是家里出了事吧。上学期有一回就是,两位家长打了起来。
当天晚上,宋瑾给许桑辞打电话他也没有接。
直到第二天中午许桑辞才又回到了学校,左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这么严重的伤……
宋瑾并不知道许桑辞发生了什么,很显然也不好过问。
“许桑辞,”宋瑾转身喊他,“你中午想吃什么,我从食堂给你带。”
许桑辞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可是听到宋瑾的话还是笑了一下,“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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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每个周六,宋瑾都会按照许桑辞给的地址,如约而至,给天奇补习数学。期间碰到过几次陶丽丽,宋瑾为了避免引起她的怀疑,并没有透露自己是宋家的孩子。
从天奇那里宋瑾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陶丽丽和丈夫结婚十几年都没有生下孩子。在农村,陶丽丽因此一直被人指指点点。而她的丈夫自从回到老家后,便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性情大变,再加上他认为陶丽丽没生孩子给他丢尽了脸,于是经常对陶丽丽拳打脚踢。
即使六年前生下天奇后,陶丽丽的丈夫仍然没有悔改,将所有家产挥霍得一干二净,还身负十几万的债务。两个月前,陶丽丽终于下定决心,带着孩子逃离丈夫身边。因为害怕被丈夫找到,所以她才铤而走险又回到了B市。
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当初抱错孩子的两家人根本没有任何察觉,这件事仿佛石沉大海,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打听到两家人的消息后,陶丽丽便放心地在郊区找了个便宜的地下室租住。因为一直以来都是用的假身份,她的孩子自出生起就没有上过学。
在筒子楼住下后,这么多年阴翳的生活也让陶丽丽自己的性格发生了变化,有时格外神经质,对自己的孩子非打即骂。
这周六照例帮天奇补完课后,宋瑾并没有立刻回家,他带了一些东西,准备与陶丽丽正式谈一谈。
破旧简陋的地下室房间里,陶丽丽让天奇在外间玩儿。她端了杯茶递给宋瑾,脸上堆起了笑容,“……真是多亏了你和小许,天奇现在都能自己学一年级的课文了。还有数学,他进步也很大,两位的加减乘除,算得比我都快了!真是太谢谢你们两个了。”
“陶阿姨,那你之后打算让天奇上学吗?”宋瑾问,“其实也不必过分担心学费的问题,我知道有一所民办小学可以申请助学金,天奇成绩也还可以,如果要申的话不成问题。”
陶丽丽一听变了脸色,而后很快又恢复笑容,“也不怕你笑话,我们家穷……这穷孩子就只能穷养了。我准备等天奇长大后送他去附近的工厂里学一门手艺,这辈子能糊口饭就很好了。”
“……只打短工,避免和工厂签身份证;逃避让天奇入学,”宋瑾直接点破道,“是因为您一直用□□吗?”
听了宋瑾的话,陶丽丽顿时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其实用的都是假身份?!
继而生气道:“我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走吧,以后也别再来了。”
宋瑾语气冰冷道:“我就是当年那个被您抱错的孩子之一。”
“什、什么……?”陶丽丽错愕道,心里又默念了一遍宋瑾的名字,而后格外惊讶道,“你是宋家的孩子?!”
可这件事不是说宋家并没有发现吗?!
眼前这个孩子的目的又是什么?他是怎么是知道的?!
“我希望在适当的时机,您可以陪我向我现在的父母说明真相。”宋瑾解释道,“我也是因为某些原因才怀疑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调查生世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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