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事则全是谷无声在操办,是谷无声利用自己的人脉,杀得魔教元气大伤,近些年魔教才逐渐恢复元气。
只不过,因为顾止的刻意隐瞒,真正的罪魁祸首根本就没能得到惩处,当然,这个真相几乎没人知道,又因为顾止刻意经营,一直未曾再续娶夫人,所以他的痴情形象还是很深入人心的。
然而表象终究只是表象,十几年的时光,让顾止已经遗忘了亡妻的忌日,在这种日子大摆筵席,被顾瑾瑜戳破表面之后,他经营的形象就露出了不堪的内里。
习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顾止自然听见了旁人的私语,他面皮涨红,却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语,心底暗自后悔,不该为了搭上宋家就如此心急的显摆,只是如今后悔无用,只能抓紧时间补救。
一旁一直一语未发的顾青云也是这么想的,他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声,自然也有其不俗之处。
他冲自己的心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才对顾瑾瑜道:“父亲和母亲鹣鲽情深,如母亲在九泉之下有知,想必也不愿意看到父亲沉溺过往,故而父亲才办了这场寿宴,算是让母亲能够安心。”
顾瑾瑜不和他争执,只是点头应道:“是很‘情深’啊,你就是他们爱情的见证,毕竟我没想到我的好父亲还能给我弄出来一个兄弟,如此看来,我母亲早早去了也好,至少她活着的时候不知道这个事实。”
“噗嗤!”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笑,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好意思,堡主的情深让我万分感动,一时没忍住,抱歉抱歉。”那人说着道歉的话,脸上却不是这个意思,笑得颇为嘲讽。
一时之间屋子里咳嗽声起此彼伏,在场的又不全是蠢人,顾瑾瑜暗示顾青云是顾止弄出来的私生子,是他不忠的象征,不少人都听明白了,但他们也知道场合,这种时候只能装傻。
只是他们没想到有人敢掺合进去,不由对那人侧目,顾瑾瑜也多看了那人一眼,第一印象是长的不错,还当了一回助攻,暂时不会对他的计划造成影响,于是他便收回了目光。
顾止的脸色瞬间青了,他却不能对客人发火,只好对“罪魁祸首”发泄怒火:“你胡言乱语些什么?!青云是我收养的义子,你不要胡乱掰扯。”
顾瑾瑜装出惊讶的样子,“咦,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说实话,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但一见了你们俩之后,我就不得不信了。”
顾止和顾青云有五分相像,因为顾瑾瑜的一番话而下意识关注这二人长相的人全都目光诡异的收回了视线,说这二人是亲父子,还真没错。
顾止见众人神情,心咯噔一下,却暂时没有好办法补救,只能强行道:“谁给你的消息?这完全是想离间我们父子的感情!”
“我怎么不觉得?父亲都要将飞云堡交给他了,人人都知道他是飞云堡的少堡主,怎么看都是对亲生孩儿的态度嘛。”
顾止听他提到飞云堡,自觉明白了他的意图,便挤出笑容道:“日后飞云堡自然是要交到你手上,飞云堡的少堡主也只有你一个,我培养青云只是想让他辅佐你。”
“哦。”顾瑾瑜随意的应了一声,却也没说信不信,接着对青衣吩咐道,“把我的礼物放到最显眼的地方吧。”
青衣领命,将两个惊恐瞪眼的头颅悬挂在了房梁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几滴鲜血恰好落在了顾止的头顶。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止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忍住没有当场怒骂出声。
“诶,父亲不喜欢我的一片心意吗?”顾瑾瑜仿佛没有看出他的怒火,眉眼间露出些微忧郁,“果然啊,父亲还是喜欢养在身边的亲生儿子吧,像我这样的,根本就不被放在心里。”
被他的话一堵,顾止一肚子火发不出来,脸色涨红。
顾青云心底暗恨,但也注意到了他的语言陷阱,便道:“义父对我有养育之恩,瑾瑜你千万不要误会,若是因此坏了你们的父子感情,那倒是我的过错了。”
顾瑾瑜笑了笑,眼中不带丝毫温度,“本来就是你的过错,你毕竟是耻辱的见证者,还敢在我面前彰显存在感,实在是天大的过错,我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私生子,你很不错。”
“我……”
“别你你我我了,像只苍蝇似的,多烦人啊。”顾瑾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父亲这场寿宴还办不办?宴请了这么多江湖豪杰,却把人干晾在这,不太合礼数吧?”
听到他这话,顾止差点喷他一脸血,好好一场寿宴被搅和成这样,是谁的原因,他心里就没一点数吗?
然而他没办法再训斥顾瑾瑜,甚至不能再解释顾青云的身份问题,不然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他只好笑着请众人入座。
但这些人都是人精,看了这么一场好戏,哪里还会愿意留下来?房梁上还挂着两个人头呢,谁还有心情在这种场景下愉快的用餐?
众人纷纷找借口离去,顾止假意挽留几句,没多久,大堂内便只剩下了顾瑾瑜主仆和飞云堡的人。
“逆子,你这个逆子!”在挥退仆人之后,顾止便指着顾瑾瑜大骂出声。
“咔擦!”
“啊!”
前者是青衣折断了顾止手指的声音,后者则是顾止的惨叫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