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福全恭敬地退出殿内,待离开了皇帝的视线,方抹了一把冷汗,待他出现在其他人面前时,便又是那个得体的大太监了。
支使了人去找那两个小太监,等来的却是他们俩的死讯,李福全战战兢兢地回了话,等候皇帝的发落。
那两个太监死了,说明这次的事不小,然而,纵然李福全心思玲珑,也没想到,有人胆大包天,将月夕公主送到了皇帝的龙床上。
“好!好!真是好得很!”皇帝怒喝道,猛地起身,竟觉得有些头昏脑胀,身子微微一晃。
李福全见状,心中一急,急忙扶住皇帝,关切道:“陛下有气便冲奴才发,莫要气坏了身子!”
皇帝深吸了几口气,才道:“暗一,吩咐下去,彻查!今日何人出入皇宫,全都查点清楚。”
暗处有人现出身影,应了一声,很快消失不见。
李福全只当没看见,没听见,专心服侍皇帝。
承乾宫内充满着压抑的气氛,皇帝不开口,底下的一群人也不敢出声。
打破沉寂的是外面的通禀声,顾明忧一行人找遍了四皇子府和金国使者的住处,始终没找到月夕公主,不得不往上通报。
而皇帝听完这消息,脸色愈发阴沉,做局的人不仅将月夕公主送到了他这儿,还将四皇子府的人换成了金国三皇子。
幸好,幸好四皇子府的事被发现了,若四子被人算计着同金国三皇子圆了房,这事更不好收场。
“派个信任的人给她梳洗一番,再让人看住她,别让她出事。”皇帝吩咐了一句,又着人伺候自己,他还得去见一见他那几个儿子。
李福全暗舒一口气,恭敬地应了,待离开前,他往床上看了一眼,心中大惊,终于明了皇帝大怒的原因,却不敢表现出来。
心中暗道,这可真是个要命的差事,再一想还在外头等候的几位,忍不住想要叹息,这事里头恐怕有不少弯弯道道,就是不知究竟有谁在里头插了一手。
养心殿,除了顾明钰这个当事人之外,顾明钰、顾瑾瑜、祁染和楚晔辰都到了。
“恳请父皇为儿臣做主!”顾明钰跪在地上,神情悲愤,“此次儿臣的皇子妃被人替换,至今下落不明,定有小人从中作梗,还请父皇彻查此事!”
皇帝闻言,心底顿觉不适,原本此事是该彻查,可如今这月夕公主还在他的寑殿里,即使他同样是受害者,可这事与他也扯上了那么一点关系,顾明钰这是将他一同骂了。
没有搭理他,皇帝看向殿内的其他人,“明钰为了皇子妃失踪一事而来,你们又是为何而来?”
众人一时无言。
皇帝道:“楚爱卿,你来说!”
楚晔辰状似为难道:“四皇子怀疑做手脚之人就藏在四皇子府上,勒令众人不许离去,微臣为自证清白,干脆陪同四皇子进宫面圣。”
皇帝扫他一眼,心中已有数,他这四子还是太过鲁莽,如此粗暴地限制众臣,虽能避免他们销毁证据,可也不是万无一失,甚至将人全都得罪了。
而且他这心思也太过明显了,皇帝看着垂首不语的顾瑾瑜,心想,这四子的确无容人之量,连自己的嫡亲妹妹都不放过,这心太过狠毒。
心中所思所想,皇帝并不表露,口中下达谕令,彻查今日出入四皇子府和金国落脚处的人。
太子在世时,他这几个儿子虽然也暗斗不止,但还算有分寸,所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却是越斗越厉害,还算计到他头上来了,越界了,就该有惩罚。
皇帝闭目养神,其他几人也站着跟木雕似的,唯独顾明钰刚刚申诉冤情,跪在地上,皇帝也没喊他起身,只好一直跪着,如今只觉得膝盖冰寒刺痛,他也不敢出声。
心中却忐忑不安,不知道皇帝这是忘了,还是故意惩治他,恐怕还是后者居多,可他压根想不出自己何处做错了。
时间一点一滴走过,等到负责查证的禁卫军统领将收集的证据呈上,皇帝方睁开眼,仿佛才意识到顾明钰还跪在地上,道:“明钰你起身罢。”
“是,多谢父皇。”顾明钰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再不复之前的嚣张气焰。
皇帝翻看着面前的东西,何人几时出入何地,这上面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同递上来的还有一块封存在木盒中的玉佩。
等看完这些,皇帝发问道:“眀忧,前年朕赐给你的麒麟血玉可还在?”
顾明忧闻言,心中一惊,回道:“那块血玉乃父皇所赐,儿臣十分珍爱,故而珍藏于府内……”
“在何处?”
“在书房南面的第三层书架上,用锦盒妥善收着。”
“去看看。”皇帝这句是对禁卫军统领说的。
顾明忧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惨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火会烧到他身上。
他虽然嫉恨顾明钰,但也不愿做出自毁前程的事来,故而没想在他们大婚之日做出什么不轨之举,可为何……
待禁卫军首领回禀而来,给了他致命一击!
“回陛下,二皇子府内未曾发现那块御赐血玉。”
皇帝脸色一沉,“你这血玉不在你府内,反而在月夕公主的住处,你还有何话可说?”
顾明忧“噗通”一声跪下,“儿臣冤枉啊,父皇,儿臣今日确实未曾佩戴那块血玉,若是有人潜入皇子府,将玉佩盗取,儿臣也无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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