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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加坚定了南廷要半夜起来学习走路的念头。
    期间他又去了一次顾问的私人诊所,却被秘书小姐告知顾问早在一周之前就离开了塞壬小镇,说是要回家看望家人, 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南廷试着向她打探了一下顾问,发现她对他一无所知, 甚至以为他是某个知名院校毕业的医学高材生, 因为一直郁郁不得志,才会偶尔来这个边陲小镇上行医。
    南廷又想到顾问先前对自己说“我准备离开了”, 觉得他可能已经在为离开做准备了。他想要从世界上消失很简单,池或许永远都找不到他, 但他还有仅仅是普通人的年迈的父母。找到并且控制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对异管会来说再容易不过。
    顾问这边短时间内不会再给他答复, 南廷只好自己想办法。
    于是当天晚上,他叫住了闻缜,语气严肃地告诉对方:“我想睡浴缸。”
    “不行。”闻缜想也没想。
    “为什么?”
    这次闻缜换了新的借口:“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我们才认识了一个月。”
    言下之意是你那前二十七年都是怎么过来的,现在就怎么继续过不就行了。
    闻缜眯了眯眼,还是说:“不行。”
    南廷垂死挣扎,想说可是你非要在睡着之后抱着我我很热。
    不料对方先替他说了出来:“要是你是觉得很热才想去睡浴缸, 那我们就一起去。”
    南廷:“……你的能力该不会是读心术吧。”
    “?”
    “是你让我一直猜你的能力。”
    “不是,”闻缜说,有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你该不会真是在想一起睡浴缸吧——会更挤的。”
    南廷:“……我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这确实不太可能。如果闻缜真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现在他就不会还活着和对方有说有笑了。
    然而当天夜里, 他就知道了闻缜非要把他留在身边的原因。
    一开始, 是南廷忽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的睡眠其实并不浅,除非是有很大的动静、做了噩梦或是身体向他发出某些警告,并不会在睡眠中途醒来。他起初以为又是睡相不好的那位压到了自己的尾巴,于是在半梦半醒之中翻了翻,想要把自己的尾巴抽走。
    但半秒之后,他就彻底意识到了不对劲——
    身旁的床上是空的。
    ——闻缜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南廷一直觉得这个人的某些行为堪称诡异。比如他其实可以做到连自己都无法觉察地忽然瞬移——南廷醒着的时候感知能力非常敏锐,这是他优秀的基因赋予他的能力,如果有任何人在自己身旁忽然出现或者消失,或者隐去身形藏在某个地方,他都能第一时间觉察到,就算是他的一部分睡着了,大脑里醒着的那块地方也会向他自动报警——但闻缜忽然接近或者离开他的时候,这种敏锐的感知力就仿佛消失了一样。
    可闻缜却还开船来接他,开车带他出门,甚至乘坐地铁到不远的地方去,甚至还很有闲心地和他一起在小镇里散步。
    那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他在努力假装自己是个正常的普通的人类。
    仿佛自己只要做了和普通人一样的事,就可以以他们的身份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中。
    南廷实在无法切实地体会到对方的心境。
    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深更半夜的,这个人会到哪里去?
    南廷费了不小力气,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不用开灯他也能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刚要开口,试着叫对方一声,忽然感觉有人从背后贴近了自己。
    那一瞬间南廷差点就要挥手反击,那样的话不管后面是谁,都会在无声中化作一滩泡沫,但熟悉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就在他耳畔响起。
    “门口有人。”闻缜捂住了他的嘴,轻声对他说道。
    南廷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到房间里的。
    但他这才反应过来,闻缜离开是不可能惊醒自己的。自己忽然醒来,只能说明……房间外出了别的变故。
    南廷无声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把对方的手拉下来,在他掌心画了个问号。
    “坏人。”
    闻缜几不可闻地回答他,然后勒住他的腰腹,将他朝后拖了拖。
    南廷以为闻缜会带他离开这里,比如直接从楼上跳下去,但闻缜没有。对方只是维持着这个动作,安静地抱了他一会,如果不是南廷刚才突然惊醒,他甚至会以为闻缜又是在逗他玩。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房间里终于起了一点变化。
    南廷先是在黑暗中发现墙壁变得很奇怪。它们从平面变成了曲面,尽管是在黑暗里,尽管弯曲的角度非常非常小,几乎只有两度左右,但他还是发现了。
    接着房间的墙壁开始逐渐变得柔软、湿哒哒的,像是随时会有水淌下来。
    难以言喻的酸臭味弥漫开来。这时候整个房间的形变更加明显了,它被抽长、拉宽,墙壁逐渐变成了光滑的弧形,无数细小的、密密麻麻的突起从上面冒了出来。
    胃。
    南廷心中划过这样的念头。
    外面的人当然不会傻到进门来攻击闻缜。在这个人面前出现并不是太好的选择。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选择在暗处发动攻击,寄希望于他能为自己的疏忽大意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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