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凑过来,温温的呼吸喷在季玺的脸颊上,眼巴巴地问,哥哥,你知道舞台上那个演员为什么会飞起来呀?好神奇喔。
季玺平时的行动被严格限制,他没有兄弟姐妹,这种有一个同龄人一直陪他说话的感觉很新奇。
一场马戏下来,他们聊得相当愉快。
散场的时候,季玺正准备礼貌地向这位他新结识的朋友道别,人头攒动的场子里却传来一阵骚动。
男孩的手紧紧抓住季玺的袖子,季玺感到他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
他说,好像马上就要掉下眼泪的样子:哥哥,我看到我继父过来了,他好像是来抓我的,我不想回家,他一回家就欺负我。
到了这份上,季玺也没道理放着他不管,何况他自己也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感同身受。
季玺还在非常冲动热血的年纪,他拉起少年的手,从后门跑出去,两个人躲在狭窄漆黑的储物间。
等你家人走了,我们再出去。他说。
地方狭小,男孩紧紧地贴在季玺身上,小幅度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季玺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说,别乱动。
男孩软软地说了一声我害怕,果真不动了,却不安分地把手之间伸到了季玺裤子中间去,又是揉又是摸。
季玺简直吓坏了,两个人叠在一起,他一时动不了,被这家伙摸得浑身发热,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从下腹窜上来。
你放开!他嚷道。
哥哥。男孩却又用那种像问他问题时候的天真语气凑过来,他微微张着嘴,从季玺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绯红的嘴唇和又软又小的舌头。
他又是喘,又是呻吟,小嘴一张一合:哥哥,我好喜欢你,我帮帮你,让你舒服,好不好?
他呼出的热气全部扑在季玺的脸上,季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季玺忍无可忍地拍开男孩的手,男孩的身体像蛇一样缠在他身上不放,白皙平坦的胸脯从毛衣领子的半边滑出来,他用尽全力把黏在身上的人甩开,从储物间落荒而逃。
他被外面的冷风吹了一下,脚都在发软,身体却本能地在发热,下面硬得他想打人。
那一晚季玺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都受到了冲击。
他们都是男的,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后来,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毫无悬念地被父母发现了。
那个替他偷偷买票的佣人受到了严惩,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眼前了,而在严刑拷问下,他也承认了自己就是安排了这个男孩到季玺身边的人。
佣人在刑讯室嘶声力竭地哭诉:就算他不这么做,只是单纯把季玺的行踪消息高价卖出去,也多得是有人接盘。
男孩也好女孩也罢,多得是做着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美梦的年轻肉体。
后来,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季玺见识了更多隐没在黑暗里的脏事。那些他祖父手下狐假虎威的下属们,旁人眼中的高官显贵,他们丑恶的嘴脸在美色跟前照样一览无遗,无非是胯下二两肉的驱使,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些人大多荤素不忌,在末世这样资源稀缺的时代,一张令人赏心悦目的脸就已经足够难得了,性别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季玺并不评判他们的对错,他也并不是什么愤世嫉俗的正义卫士,他坦然接受并承认人类身上存在的天性和本能,只是偶尔觉得滑稽。
……
只是季玺真的万万没想到还有一天,这种被人包的事居然会反过来发生在自己身上。
因为场面实在太过于搞笑,他在看到那一箱钱的时候竟然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来,完全是被现场两位群众演员给乐的。
墨镜男语气不善:“你笑什么?”
没想到这句话问出来,季玺反而笑得更欢了,当着燕总的面,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莫不是这乡巴佬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高兴得失心疯了?
燕总的脸也有点挂不住,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墨镜男,大概是有点不太满意的意思——
这小孩长得的确是无可挑剔,但若是太不识相,不会做人,还不如丢到底下去“磨练磨练”。
“季先生。我们老板是诚心请你来的。”墨镜男可不想被老板训斥自己工作不力,只能竭力解释说,“你只需要在燕总需要的时候出现,满足燕总的要求,工作轻松报酬不菲,这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机会。”
“你想想,你再也不需要住在臭气冲天的破房子里,我们会给你在明月区提供一个舒适的住处,你再也不用为生计和自身的安危发愁。我知道你在找工作是吧?替人跑腿,搬运,低头哈腰,毫无尊严又辛苦得要命的工作,哪里比得上替我们燕总打工?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季玺默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一个字。
墨镜男见他好言相劝了这么久,这小子依旧不识好歹,内心更为轻蔑不忿,干脆狠下脸来:“季先生,你别不识好歹,燕总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可别拿乔的过分!不然你以为你在那种只有垃圾会呆的地方,能翻出什么花来,我们一只手就能碾死你这只小蚂蚁……”
“威逼利诱啊。多少年了,这一套早就玩烂了。”季玺一脸无聊地笑了,语气竟是充满了调侃。
“你们还会什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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