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炎一产生一种极大的冲动,他想去抚摸一下那洁白如雪的肌肤,看一看衣服底下,那道刚刚结了痂的伤痕有多么可怖,或者,会在一块漂亮至极的人体画布上,产生怎样一种巨大而触目的张力。
但他依旧停手了。
他只是把人禁锢在床上,限制季玺去自行破坏那一块还没长好的皮肤,其他什么都没有做。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之间也时刻存在着一场博弈,他始终清醒着沉沦。
但这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因为季玺什么都不懂,对炎一来说就只是一场独角戏。
所以他不敢承认自己也想要。
那道鞭伤的血痂终于脱落了,露出一条新生后粉红细腻的痕迹。
炎一新换了一次床单,他的生活习惯很好,不像季玺,换下的衣服也不会到处乱扔,总是将自己的生活区域打理得井井有条。
新换的床单有一股太阳的气味,炎一今天忙到很晚,季玺在他回来之前先去洗了一把澡,把自己从头到尾弄得干干净净,然后缩在被子里,只留下一盏暖色的夜灯。
炎一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寒气。
其实现在的天已经有点热了,在房间里不开空调只穿一件单衣也不会觉得冷。
在进屋的那一刻,他身上如九尺严寒的冷意便瞬间收敛起来,融化殆尽。
他有些奇怪地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季玺整个人埋在被子里眼巴巴地望着他,脸上露出小动物一样雀跃而甜蜜的笑容,湿湿的发梢垂落在额间:“快点,等你呢。”
他那样子就差在脖子上扎个大大的粉色的蝴蝶结,就可以包装成一份精致完美的礼物直接送人了。
炎一愣了愣,顿时明白了季玺的意思。
“好。”他哑声道,“稍等,我去冲一把。”
他看起来不太镇定,整个背影跌跌撞撞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个人都笨拙极了,整个开头的场面都尴尬僵硬无比,但季玺的心脏仍然不可自控地加速躁动起来。
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住了他如鼓的搏动心跳。
那种丢失的悸动好像又回来了,季玺的脑子里再装不下别的,只剩下一片茫然的期待。
从小到大,他对情欲的认识是很浅薄的,唯一的几次来自于年少时旁人对他的勾引,那自然不是什么很愉快的体验,他一直在很努力地模仿和学习,连这件事也是。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炎一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他和往常一样穿着黑色的单衣,身上飘着一股沐浴后好闻的薰衣草香。
季玺的目光追随着他,像一只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的探照灯。
却没想到炎一只是出来拿电吹风,然后又拐进了浴室。
自从上次剃了寸头之后,炎一的头发一直留得很短,很快就吹干了,他拿着电吹风走出来,对季玺说:“来,吹一下,一会儿容易着凉。”
“已经干了。”季玺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半个脑袋和两只眨巴眨巴的眼睛,“不吹。”
炎一看着他,却没有再坚持,而是把吹风机搁在了一边,然后走到床边,停下。
他用一种了然地口吻道:“又没穿衣服?”
季玺眼尾扬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
“小家伙。”炎一俯下身,手隔着被子触碰到那具鼓起的身躯,用带着点无奈又不知怎么形容地语气说,“你还真替我省事呢?”
季玺微微探出头来,脸上铺着淡淡的绯色,将软软的唇贴在炎一坚硬的下巴上。
炎一掀开被子,手掌从腰肢的地方一路向上。
季玺条件反射地向后缩了一下,一边笑一边嚷:“哎,痒。”
“哪儿痒?”炎一用深沉地目光看着他,语气却很认真,“伤口还痒?”
“不是……”
“那是哪儿?”
……
季玺在失去意识之前冒出一个念头,他不会就这样被炎一活活弄死在床上吧……
第59章 披着人皮的怪物
第二天,季玺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才头痛欲裂地醒来。
炎一大概是有事要忙,早已经出门了。
他浑身上下像被重物碾过了一样,没有一处不是酸疼的,那个过度被使用的地方更是感觉明显,那种被庞然巨物撑开的感觉好像还残存在身体深处,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焦灼的热量。
季玺在望见窗户外午后的阳光洒进来的时候,竟然产生了一丝类似于劫后余生的微妙错觉。
他的第一个想法是——炎一还是手下留情了,没把他直接干死在床上。
昨晚那种强势和疯狂的性*简直是颠覆了他以往对炎一所有的认知,有一瞬间,他以为对方根本是换了一个人,所有曾经的温柔和怜惜全都是他自己的错觉。
季玺扶着酸软的腰,一脸痛苦地从床上慢慢坐起来,心中小声地抱怨,这家伙实在过分了。
过分是真的过分,爽也是真的爽。
季玺只记得自己昨天哭得连嗓子都哑了,完全沉沦在极致的感官刺激中。
他甚至不怎么记得最初进入的时候有多痛了,或者本来压根也没有很痛,炎一非常尽责地信守了诺言——的确没有弄疼他,只是换了一种更残暴的方式折磨他。
季玺艰难地爬起身,事后炎一应该替他清理过,后面没有任何粘腻的感觉,厨房的小桌子放着一只用塑料碟子盖住的瓷碗,旁边是字迹熟悉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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