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成瑾本来在街边悠悠闲闲地晒太阳,突然被高其能一再寻衅,是可忍孰不可忍,气得他跳起来就打!
谷音其实一直跟着,但先前遭嫌,被赶到了对面,不远不近地保护。见到成琏等人过去叽叽喳喳,谷音没出面。因为他出面没用,他的身份不便和这些权贵子弟争吵,除非动起手来才有他用武之地。
然后他就见成瑾揪着高其能狠揍了。
谷音犹豫一下,还是没动,直到成瑾趁大家发愣多揍了好几下、众人终于反应过来拉偏架、高其能要揍回去时,他才飞快地奔过去拉开成瑾。
高其能一拳打空,气急败坏:“滚开!成瑾,你有种别躲人后头!”
成瑾心道爷又不傻,两手抓着谷音衣裳,露出一点点脸,朝高其能道:“一群人打我一个,难道你们有种?”
成琏忙道:“都是误会,刚刚我们是在劝架。”
“好家伙,一群人拉住我,不拉他,叫‘劝架’,爷今儿长见识了!”成瑾冷笑道。
成琏欲言又止。刚刚确实,除了他在拉高其能,其他人都在拉成瑾。可他哪能直言,便当没听见,继续劝说化干戈为玉帛。
高其能见成琏低声下气,拉他一把,瞥眼谷音,冲成瑾道:“行,成瑾,你要是好家伙,你出来,保证别人不掺和,就我和你一对一!”
话音刚落,谷音便回绝:“京城严禁斗殴。”
高其能捂着被成瑾打肿的右眼,冷冷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份?成瑾,你若不敢,就说个怕字,我饶你也不是不行。”
此刻不仅这群人,旁边百姓也都凑了过来,众目睽睽下,成瑾受不得激,叫道:“谁怕你!”
谷音忙拉住他:“世子!”低声提醒,“他是武将之后。”
成瑾小声道:“这么多人,我多没面子。一会儿你机灵点,用暗器助我!”
谷音深呼吸:“他爹高将军驻守西北,手握重兵,早年战时受伤,再不能生,膝下唯此独子。世子若输了没脸,若赢了得罪高将军府。世子还是不要给侯爷惹事为好。”
高其能见他俩窃窃私语,问:“商量什么呢?怕就说,要么就滚。见着你就烦。一个男人,娘们唧唧,只会偷袭,叫你正面打就往小厮身后躲,呵!”
成瑾恼道:“你还趁我睡觉的时候打我呢!”
“烂泥扶不上墙也就罢了,竟还造谣生非,我看你是没事找事!”高其能道。
“你才没事找事,爷又没睡你家门口,你跑来一通乱吠,见爷不搭理你,竟还动手,真当你爷爷是吃素的!”成瑾见他不认,越发愤怒,非要过去打他。
谷音忙拉紧了成瑾,用警告的眼神看他。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高其能的好友纷纷劝他罢休,别与成瑾一般见识,如此终于将高其能劝走了。
成瑾被谷音牢牢拉着,不能动手,不能追上去,只能嘴上叫骂:“不带种的王八蛋!只会叫!呸!”
高其能气得转身,被一群人拉拉扯扯地劝,只能当没听见!
成瑾臭骂一阵,直到那群人不见了才停,改冲围观的人道:“看什么看!回家看你爹去!散了散了!”接着瞪谷音,“要你何用?松手!”
回去侯府后,成瑾仍很生气,不肯吃饭,早早用被子卷住自己,躺下谁也不理。
谷音苦恼于侯爷回来后不知怎么说,岂料侯爷一夜没回。
翌日清晨,传来消息:高其能死了。
谷音乍听此事,还在发愣,春桃已叫不好:“你赶紧去找侯爷!高其能死得蹊跷!”
谷音匆忙出府去寻人,春桃想了想,叫醒成瑾:“世子,高其能昨日与你当众起争执,深夜他便溺毙于护城河,恐怕不是巧合。”
成瑾懵了会儿:“啊?真的假的?”
春桃道:“若是我多心便罢了,若不是,恐要大生事端。”
成瑾虽讨厌这姓高的,可睡完一觉气消了,听说人年纪轻轻就死了,多少有些怅然,叹了声气。
春桃看他事不关己的样儿,便知他脑袋空空,只得说破:“恐怕有人要诬陷是世子杀的他。”
成瑾惊讶地睁大双眼:“哪个世子?你不是说我吧?”
“正是您。”
“不是我!”成瑾忙道,“我没事儿杀他干什么?”
春桃叹气:“昨日您和他在街上争执……”
“谁会因为吵个架就杀人啊?”成瑾嚷道。
“我们自然知道不是您杀的,可幕后真凶既如此安排,必定有他的理由。”春桃道,“我只是提醒您,若真有事,不要慌张害怕,一定没事的,啊。”
成瑾紧皱眉头,半晌,道:“我不怕,又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怕?”停了下,质疑地瞅她,“你和谷音是一伙的,怪我昨日因姓高的给了他脸色,就在这故意编瞎话唬我呢吧?”
“……不是。”
成瑾将信将疑地抱着被子思索,被春桃半催半劝地弄起床,洗漱更衣,正吃着饭,外头传来喧闹声。
春桃出去不久,脸色不妙地带进来一个太监,说是传圣上口谕,召成瑾入宫。
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
“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绝对与世子无关。”方孝承拧眉道,“陛下难道不知世子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