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柯满意地点点头,嗯,足以彰显他魔界的财力。
万澹明道:“要带的人呢?”
季柯道:“给我遣四人专门运箱子,其余人留下。”
万澹明惊讶了一下:“你去敌人老巢,人手都不带,送上门让人砍吗?”
季柯没有说话,只是指了一下丹阳。
老万:“……”懂了。
临出发之际,季柯绕开丹阳,拉过万澹明,低声嘱咐:“小蓬莱有几个人在剑门,我和丹阳走后,你让摩罗那带上连风去剑门盯着,如果有异动,不用和我秉报,直接处理。”
他这话完全是避开丹阳说的,万澹明不禁看了那边的剑修一眼,轻声回:“剑门这么多人,还用我们操心?我在那几日,看那几个掌门弟子不是吃素的。而且这事又不坏,尊上为何要瞒着丹阳?”
“我有我的道理,你听着就是。”
季柯都这样说了,万澹明也只好应是。
“让他们小心些,不要暴露。”
万澹明:“……”这话说的不像要保护别人,反而像做坏事。
丹阳在那等了半天,见季柯一直与万澹明低声交流,只以为他要交待魔界事宜,就没有上前打扰。他无事可做,又想擦剑了。心念一动,却皱起眉。
季柯来时,便见丹阳望着手心,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无事。”丹阳放下手,“你好了。”
季柯点头:“好了,我们走吧。”
一切准备就绪后,季柯便率着一行车马,浩浩荡荡,光明正大,踏出了渭水。说来也奇怪,渭水的法则之力似乎小了,令他出行方便许多。这固然是柄双刃剑,是好也坏。不过眼下他不就是在解决这桩事么。
季柯看了眼丹阳,还是道:“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
丹阳没有不舒服,只是惊鸿不知为何,似乎对他有抗拒。一个剑修的灵剑,相当于他的心与魂,不应该会违抗剑主。但季柯已接连问这个问题两次,丹阳敏锐道:“我怎么了?”
季柯一惊:“没怎么。”
此地无银三百两。丹阳观季柯神色,没有再问,却私下探查起自己的气海来。他的剑心微微发着光,在气海中平稳的运转,没有丝毫异样。大约是他的脸色过于严肃,季柯有些心虚道:“我只是怕你来魔界水土不服。”
丹阳刚私下调息了一周,并未察觉异常,闻言便微微一笑:“无事。”
季柯冲他笑了下,转过脸却沉了下来。
修道中人的双修,不仅仅只是鱼水之欢,方才他们在阿波额那湖一番颠鸾倒凤,是之前未达到过的灵肉交融。欢愉中季柯敏锐地察觉到丹阳身体中似乎有种不同寻常的气息。这种感觉一掠而过,事后季柯回想起来,便越发在意。加之丹阳说过小蓬莱几个被他关在了圣地,季柯左思右想,觉得凭剑门几个只会用剑的,大抵要被人骗。他不放心,又不欲叫丹阳知晓,故派摩罗那与连风前去,暗中行事。
车马已行,颊畔风声阵阵,前方渐现一片绿洲,上空是云雾缥缈,下方如画中桃源,霞光若隐若现,鹤停楼檐飞角。正是修道人向往的仙境,小蓬莱。季柯倚在黑蛟拉的马车上,眼光冷动,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人间仙境?
当真是千余年不见了。
小蓬莱边界向来有许多人来去,往北,它通大陆,往南是海浪拍岸。离南海最近的宗派是灵秀堂,就是翟临风所在。他们正商讨着要不要去南海溜一圈,便见海上风起云涌,天空黑漆漆一片。远方两条黑蛟驾着车马腾云而来,一个个顿时呆在那里。
“这是?”
几个弟子跃至半空一望,那里魔气大动。他顿时往回赶:“快去赤焰峰秉报尊主。”
可是待车驾已近,几个弟子定睛一看,上方站着的人却不像是魔界中人。为首一人衣着素丽,身形轻灵,宛若天人之姿。他站在华盖銮驾上,金蛟在上方随行,左右一凶一灵猛兽随侧,如果不是拉车的黑蛟魔气几乎能凝成实质。小蓬莱的人几乎以为是仙界来了人。
丹阳他们到时,灵秀堂的弟子也聚合的差不多了,个个手持法器,严阵以待。
灵秀堂就罩在赤焰峰下,算是天然屏障,借了赤焰峰不少光。如今有外敌袭来,他们站在最前面,也是很理所应当。季柯撑着头,见此阵势,低低笑出声来:“我们明明前来祝寿,他们却怂成这副鬼样。是不是长久以来的和平,磨灭了蓬莱人的心性。”
丹阳却道:“你大张旗鼓,难道不就是想要震慑他们?”
“别瞎说。”季柯懒洋洋道,“本尊若要震慑,携的就不是礼。”而是十万大军了。
“什么人擅闯小蓬莱?”
待车马落下,灵秀堂弟子才上前喝道。
“本尊竟不知道,来访一趟友邻,竟然是擅闯了。”季柯一手撩开车帘,拉过丹阳,眼中风雷不涌自动,语气倒还算平和,“把结界撤了,再与本尊谈何为闯。”
“笑话,我蓬莱何时与你魔界成了友邻。”
“笑话,赤焰都未与本尊如此说话,你算哪根葱。”
“你!”
“够了。”
丹阳看了季柯一眼,方抽出手,一跃而下,站至那层若隐若现的金光阵前,道:“剑门丹阳,前来拜访赤焰峰主,并请尊师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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