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有军队驻守,皇宫的守卫肯定是要松懈不少,可南江城离这里也不算太远,真要有人敢抄家,皇帝的军队过几天就打过来了。早两年,他看天子频频遇刺,跟那个野心勃勃的摄政王脱不了干系。
摄政王被搞死之后,天子遇刺频率直线下滑,皇帝周围戒备森严,基本上刺客没能靠近,就直接被弓箭手射成刺猬了,这时代不怕死的人很多,但想直接送命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司马彦心情复杂,试探道:“旁人都说天子是暴君,小七你好像不这么想。”
“暴君不暴君,那是因人而异,天子高居庙堂,又不到百姓头上。” 他刚苏醒记忆那会儿,也不是没想过,借着现代人的本事,干脆就把造反弄成真的,说不定就成功了。但是没过多久,他就打消了自己这个想法。
虽说天子性格暴戾,刚愎自用、独断专行,可能有很多缺点,但是在政事上,皇帝做的还是不错的。
就比如说,有些皇帝大兴土木,强征民女,本朝皇帝,连选秀都推了一些,还放了不少宫女出宫,早几年的时候是在打仗,后面止战,休养生息,境内还算平和。就是皇帝好像有点神经病,而且是间歇性发作的那一种,导致本朝的朝臣相对先帝在的时候,日子就没那么好过。毕竟那位先帝的谥号,可是仁帝啊。
说句实在话,宋訾成为了书中人之后,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爹会造反,明明皇帝这么强势,又不是那种任人操纵的傀儡皇帝。当初就连那么难搞的摄政王,占据着天时地利,最后还是造反失败了。
现在天子在这个位置上都坐了十年,手中兵权一直攥得紧紧的,就算是一时半会没有继承江山的子嗣,可是再撑个几十年,问题也不大。摆明了就会失败的事情还敢去做,他爹左相的日子明明过得好好的,简直就跟失了智似的。
如果不是剧情大神强行推动,给他爹加了一个降智光环,那就是背后有一些细思恐极的东西。比如说,因为他阿姊当了皇后,他爹在那个位置上坐久了,就动了歪心思。还有一种可能,皇帝钓鱼执法,年纪大了,又没有孩子,疑心病深重,看谁都像是来抢夺自己江山的人,就是故意设套,剪除权臣党羽。
如果阿言,真的是什么身份特殊的人,宋訾就更加不放心他留在宫里了,书中根本就没有阿言这个角色,说不定阿言和他差不多,皇帝发个疯,就早早死掉了。
这样一想,宋訾更加不放心:“等天子把大部分的近卫军带走了,宫中松懈许多,就是咱们离开的最好的机会了。”
“可是小七……你知道天子下江南,会带很多人去,你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也要跟着去。”
宋訾道:“不应该吧,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新人,天子出行不会把所有人都带走的。”凌夷肯定会去,他看了,审刑司至少会留三分之一的人留在当地,“到时候我就和司长告假就好了,或者我可以提前回来,把你带走。”
司马彦道:“你是审刑司的人,要是你跟我说,让别人把我带出去,我不干。”
他动了心思,南江城之行,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小七,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就赌你能不能去,你要是也得去,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第40章
“打赌?你拿这种事情来打赌?”宋訾很不理解。
司马彦反问道:“小七说把我带出去的时机听起来不错,可那是建立在天子外出避暑的基础上,而且带我出去风险很大。小七不也是在赌,我愿意陪小七赌这一次,小七怎么就不能同我赌?”
宋訾沉默不言,只见阿言顿了顿,泫然欲泣:“我知道自己有孕,打算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是在同老天去赌,这么大的事情我都做了,有什么风险是不能陪你冒的,只是我在小院之中,是自己承担风险,小七你带我离开,万一出了事,你要担多大责任,我知你为我忧心受怕,可我何尝不是如此。”
他轻抚小腹:“我腹中孩儿虽不能说话,想必也很赞同我的看法。”
美人这般表露心迹,同自己互诉衷肠,便是百炼钢也要被这绕指柔化成一摊水,宋訾因为激动而发热的大脑慢慢冷却下来:“是我顾虑的不够周全,不该逼你。”
“小七。”说出上面那些话天子难得有些心虚,他并没有被现在偏向于自己的局势冲昏头脑,若是今日得寸进尺,到时候真相揭露,他每一分得意,就会化作来日刺向他的利刃。
他靠近少年温暖且让人富有安全感的怀抱之中,抓着宋訾的手,将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不管将来如何,方才我前头说自己冒险的话,若是这个孩子不是小七的,便是我命中不再有后,我也不会把它生下来。”
司马彦话音刚落,宋訾感觉手心震动,大美人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他一脚,似乎是在不满生父的说法。
“小七,我肚子疼,它欺负我。”司马彦软言抱怨,声音是轻轻的,但是他的表情直接将一分痛处放大成了十分,像是在忍耐什么巨大的疼痛。
宋訾忙动手要给他揉揉,突然想起来,医术上说,孕夫的肚子也不能乱揉,只好轻轻的放在肚皮上,轻声细语地跟肚子里不懂事的崽道:“你阿爸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你非常幸运,是我和他特别期待的小宝贝,他孕育你非常不容易,要比其他人花上千百倍的努力,你听话,心疼心疼他,别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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