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瞬间被打碎。李广宁的脸色,也随之阴沉下来。
“怎么,见到朕到来,杜卿很不高兴?”
“臣不敢!”
“不敢?”
李广宁食指挑起杜玉章的下巴,又用拇指在那一双唇上用力揉了揉,那一双唇些微**,带了娇艳的红。
“朕记得杜卿胆大包天,哪有什么不敢之事?欺君犯上之事,也不知做了多少。”
他别有深意地盯着杜玉章,
“爱卿,近日可还乖觉,是否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记得。”
“说来给朕听听。”
“臣是大燕的宰相。”
“还有呢?”
这毕竟是宰相官邸,是杜玉章办公的地方。杜玉章乞求地看了李广宁一眼。可李广宁不为所动,挑眉看着他。那一双鹰眼里满是不悦。
“怎么不说?”
“臣是陛下的榻上……臣奴。”
杜玉章横下心,不愿说出最侮辱人的那个字。李广宁突然用力,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狠掐住杜玉章脸腮,软肉在齿尖摩擦着,一阵阵刺痛。杜玉章喉结微微颤动,却没有躲闪——他只盼着这份顺从,能让李广宁放了他。
可李广宁没有放过他。
“什么奴?”
“……陛下,求……啊!”
“朕最后问你一次……什么奴?”
“……唔啊……娼奴……”
终不能逃过这刺心的侮辱。杜玉章说出这个字时,声音都在抖。
李广宁似乎对他的驯顺很满意。他松了手,杜玉章舔着口中伤处,尝到了血腥气味。
“既然是朕的娼奴,臣也付足了缠头。一妓不会同时事二主,莫非杜卿,竟连这个都不懂?”
杜玉章猛地抬头。李广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卿,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朕坦白的?”
“坦白……什么?”
“你与母后,是怎么搭上线的?”
“臣没有与太后有任何……啊!”
李广宁一脚踩在他手指上。杜玉章想抽出手指,却被他用力踩住。十指连心,刺骨疼痛,杜玉章手臂发抖,眼看着被踩住的指尖淤血成紫色 。
“杜卿,想好了再回朕的话。朕再问你一次——你与太后,究竟是怎么搭上线的?”
【虐渣番外】一枕黄粱大梦归之二
4、
“少主来了!”
苏汝成才从皇宫中走出来,一群大燕旧臣就蜂拥而上。只是他们身上的大燕官服都换成了西蛮样式。那些为了骑马射猎设计的装束,裹在这些大腹便便的油腻男人身上,说不出地怪异。
“真的是少主?少主啊!臣等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只希望能够见您一面啊!”
“叩见少主!臣等对西蛮仰慕已久,现在终于能够从大燕酷政下挣脱,弃暗投明……”
“滚开!”
苏汝成身后的伴当图勒一脚一个,将他们通通踢飞了——听说大燕就是因为李广宁任凭这些奸臣胡搞,才灭了国的!他怎么能任凭这群人再接近少主?
说起李广宁……
“少主,听天牢里的人说,李广宁醒来了!只是胡言乱语,天天号丧。说什么杜大人没有死,叫别人将杜大人还给他……那位杜大人不是死了十年了?他是不是疯了!”
“疯?”苏汝成嘴一撇,“他想得倒美!图勒,现在就去天牢!”
……
天牢里,李广宁跪在地上,双手无力地抓着铁栅。只是他嗓子已经完全嘶哑,再怎么用力也吼不出声音了。
“杜卿……将他还给我……杜卿……”
“呵,真是执迷不悟。我早就对你说过,杜玉章本来就不是你的——你怎么就是不信?”
苏汝成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李广宁实在虚弱,他的头颅似乎有千斤重。但他还是撑着抬起头,两眼满是血丝。
“他当然是我的!他亲口说过……心仪我!”
“他说心仪你?他确实心仪过你。是你亲手将他从你自己身边推开,又亲手将他推到了万丈深渊。后来的他,对你没有任何爱意,只有恨了。”
“不可能……哈哈……不可能!”
李广宁已经站不起来了,可他张狂大笑着,那一刻却还有几分昔日帝王威仪似的。
“你不过是求而不得,才对他恶意中伤!杜卿喜欢我……他亲口所说,心仪我十年……我知道你对他一直有所企图,你这个痴心妄想的蛮子!啊!”
“蛮子”是大燕对西蛮的蔑称,图勒怎会容他猖狂?当下一脚踹了过去。他马靴下都钉了铁掌,直接踢在李广宁腮边,几颗牙齿连着满口的血,立刻从李广宁口中飙出。
李广宁本人也斜飞出去,倒在了地上。他口中嗬嗬做声——初听上去,似乎因为疼痛而呻、吟。可过了一会,所有人都听了出来,他是在笑!
“你这混蛋!你笑什么!”
图勒大怒,就要上前。可苏汝成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他。
“我笑你个蛮子……哈哈……痴心妄想……唔啊……哈……哈哈……杜玉章喜欢的……是我……永远只是我!哈哈哈哈!你灭了我大燕又如何……就算死……他也会在奈何桥边等我!咳咳……哈哈哈哈!”
苏汝成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杜玉章确实到最后一次见面,都没有明确说过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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