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眼睛一眯,打量着杜玉章——这人眉毛似蹙非蹙,紧紧贴在陛下胸膛上,却没有半分抗拒。陛下替他揉捏酸麻小腿,他面上竟微微一红,别扭地偏过头去。
——嗯?有意思。这和几日前对陛下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可真是判若两人啊。
秦凌决定先不说话,静静跪在一边,等这两人揉完腿再说。
“玉章,怎么样?还麻不麻?”
靠得太近,李广宁说话时候,杜玉章都能感觉到耳朵有些酥麻。那人的鼻息喷在他耳边,更叫他有些口干舌燥的。想是这半日都被宁公子抱在怀里,太过亲密了,所以自己才这样异常?
杜玉章脑子乱昏昏的,有些想不清楚。可他不知道,对面有一个跪着的秦凌,早就把他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
——眼皮子都红了,呼吸也不稳当。陛下对他说一句话,他身子就颤上一颤……这反应若还不能说明问题,那我这双眼珠子就算白长了!
秦凌唇边勾出一丝笑容。
——不愧是我家陛下,当真厉害!只看这人反应,就知道已经是暗中动情!看来陛下将他彻底征服,也是指日可待了!
【一个无聊的小剧场:
李广宁:看把我们淮何热的!满脑袋的汗!
淮河:陛下,我那是被你吓的!满脑袋的冷汗啊……陛下你抽什么风,比徐家军砍人还吓人TAT
秦凌:侍卫长不哭不哭,不怕不怕,快来摸摸毛,亲一口,吓不着。
淮何:……】
第4章 -15
李广宁这一番殷勤献完,将杜玉章又安置在了他原本的那间房间里,就急匆匆拐去前厅——那日信燕的信,其实还有一段,只不过他没有讲给杜玉章听。而让他迫不及待启程的,也正是这件事。
“老奴王礼,叩见陛下!”
“跪什么,快起来!”
李广宁单手将王礼扶起来,急切问道,
“王礼,你出去这么久,替朕去找寻名医,可曾有了眉目?姬何传讯给我,说你回来了。我想你一定是找到可靠的大夫了!”
“老奴幸不辱君命,确实找到了一人。只是……”王礼有些犹豫地说,“只是那大夫性情古怪,愤世嫉俗。而且怪毛病特别多。陛下,您是九五之尊,恐怕不适合跟着一同去的。”
“为什么?”
李广宁瞪起眼睛,“玉章去看病,我不跟着我,我怎么放心得下?他再有怪癖,难道还不许病患家人陪同了?”
“这倒不是。只是他……他说自己喜好清净,讨厌一群人吆五喝六地在门前乱晃。所以所有侍从仆人都必须在他所住地方二百尺外呆着,没事不许到他面前晃。病人这边,最多能有一人留下伺候。这种伺候人的活……我看,还是派个得力的下人去吧。”
王礼说得小心翼翼。他唯恐李广宁听了要发怒——皇帝要你替人看病,你还敢这么大架子?真惹恼了李广宁,以他的脾气,直接下令将人绑过来都有可能!
可王礼没想到的是,李广宁竟然松了口气,半点都没生气?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就是伺候伺候玉章?这活我不干,谁来干?就我自己去,你们都在二百尺外候着就是了!”
“……”
王礼委婉地提醒,
“可是公子,这伺候病患的事情,又脏又累……说不定,还要听那黄大夫吆三喝四。一般的富贵人家子弟,都做不来这个的。”
“一般的富贵人家子弟,怎么能同朕相比?”
“呃……陛下,这伺候人的活……事情多又繁琐。吃饭要端到嘴边,穿衣要送到眼前,洗澡擦身,洗洗涮涮……”
“哦。”
李广宁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王礼舒了一口气,心想,怪不得陛下刚才一口答应。原来,他根本不知道这斥候病人该做些什么啊。
“……朕还以为什么刀山火海,给你吓成这样!不就是端饭煮饭洗衣擦身……”
——朕在湖边那个小房子里,早就干的七七八八了嘛!
“……”
王礼觉得今日的李广宁,反常得让他有点害怕。不过人家才是皇帝,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是,陛下。那咱们明日……”
“明什么日?嘱咐后厨,准备午膳!准备沐汤,为玉章和我洗尘,让他歇息过后,就动身!”
……
很快,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从宅院正门驶了出来,后面跟着数十个侍从、护卫。一路烟尘滚滚,从大道上依次过去,往一个幽僻山谷所在方向而去了。
马车轮下滚滚烟尘还没有散尽,路边乱木丛中探出几个人头。为首的一个相貌俊俏,发卷微蜷。他咬牙切齿,
“你们都看清楚了?那里面是不是阿齐勒!”
第4章 -16
“回少主,看清了,正是杜先生!”
“果然是被这些人给绑走了……该死的大燕人!”
苏汝成气得跳脚。什么“五日之约”,他如期去了,现场却一个人影子都没有!反而地上到处是些断箭、血迹,一看就经过了一场酣战!
苏汝成就觉得不对劲,赶紧找人去打听,才知道几日前这里发生过一场战斗,随后徐家军里就出了叛徒,劫了大牢里面的徐偏将叛逃了!现在,徐浩然还在出兵剿灭,据说现在还有上千人不知躲到了何处,没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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