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章,我……”
心在发抖,人也在发抖。李广宁欺身而上,将杜玉章压在墙上。他将那人双手举过头顶,就要亲下去。
“不……”
“玉章,我爱你……”
“别……陛下,松手!”
“我怎么可能对你松手……”
“不行,陛下……”
挣扎与束缚间,李广宁将杜玉章抵在墙边。
“铮”!
一声弓弦响,李广宁耳边像被火擦过,一阵剧痛。他抬起眼,看到一杆长箭钉在对面的墙壁上,那箭尾颤动,沾染着血点。
耳边温热血流蜿蜒。李广宁目光冷下来,回过头去。
他看到苏汝成站在门口,一手持弓,已经搭上了第二箭。
“放开阿齐勒!”
“……你说什么?”
“快些!不然,下一箭我定当穿过你的心脏,绝不会饶了你!”
“你不会饶了我?”
李广宁冷哼一声,直起身来。他将杜玉章拽到自己身后藏好,紧紧箍着那人手腕不放。他口中冷冷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用你饶我?”
却不想,被自己藏在背后的杜玉章,却主动开了口。
“苏少主。”
“阿齐勒!”
苏汝成见杜玉章对自己说话,忙开口道,
“我来迟了!接到信件,我已经是紧赶慢赶,唯恐耽误,却还是来迟一步——昨日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你不要怕!我回来了,他不敢对你如何!”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信笺扬了扬,又揣回去。
虽然只是瞬息,却足以让李广宁看清那信笺制式。那股汹涌寒流再次席卷了他,将他的心冻成冰块。
那是杜玉章惯用的信笺,从制式到颜色,他都再熟悉不过。
他转过头去,直视杜玉章双眼。再开口时,嗓音已经嘶哑——
“是你,将他叫回来的?”
西蛮的草原啊它那么绿之九
“你我之事,与他何关!你为什么要叫他回来?”
“我没……”
“李广宁!”
却是一声暴喝,打断了李广宁与杜玉章之间对话。苏汝成声音冷仄,似乎也忍耐到了极点,
“别在我西蛮放肆!你有何资格口口声声质问阿齐勒?他在我身边三年,我从来敬他爱他,何曾舍得叫他受一点委屈!可你,竟然五次三番跑到我面前造次!你若再不放开他,小心我弓箭无情!”
“在你面前造次?你算什么东西?”
李广宁目露凶光,
“滚出去。”
“你说什么……”
“滚出去!不然,我灭了你的西蛮!”
此言一出,苏汝成瞬间变色!可在他怒吼出声前,杜玉章已经一把拽住李广宁,
“陛下!请慎言!苏少主,你先走,我与他还有话……啊!”
他将李广宁拦在身后,才往前走了几步,就感觉手臂一阵剧痛。原来是李广宁一把攥住他手腕,将他扯回自己怀中。李广宁呼吸急促,他将杜玉章狠狠扣在自己怀中,杜玉章能感觉到他胸膛剧烈起伏。
“杜玉章,你想去哪里?当着我的面,你想去找他?!”
“陛下,你冷静一些!”
“李广宁,你放开他!”
箭弦微响,又是一箭上弦,箭头明晃晃指向李广宁额头。
“若你再敢伤他一个指头,我今日就在此取了你性命!”
“苏少主!不可胡言!”
杜玉章急得嗓子都破了音,那两人却根本不理他分毫。李广宁抬起眼,森森看向苏汝成。他声音也冷极了,
“若我再敢伤他一个指头?”
“……”
“苏汝成,你来告诉我——我的人!在我怀中!却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威胁我别伤他一个指头?哈哈哈,真是有趣……你想说什么?我伤他?我如何伤他?你怕我打他?嗯?是不是还怕我强逼他,囚禁他,将他锁在我龙榻之上——甚至杀了他!是不是!这些话你们背着我说过几遍?竟然这样异口同声!”
此言一出,杜玉章瞬间变色。可苏汝成全无所动,只是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怎么?莫非这些兽行,你没有做过么?你劣迹斑斑,竟还怪罪旁人评判——不爱听,当初你就不要做啊!”
“……”
“不愧是大燕的皇帝。国家富庶,军力强横,不是一直看不起我们西蛮这种草原之国么?可我们草原男儿从来敢作敢当,你大燕的皇帝呢?当年你如何对待阿齐勒,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不惜死遁逃离?这才三四年功夫,你竟然都忘记了?可是我忘不掉!因为这三四年,他在我身边,是我在照顾他!我忘不了他每年春季化雪,旧疾复发,缠绵病榻受的那些罪!我忘不了他身体孱弱,稍有不慎就成夜成夜高烧难退,连噩梦里都在求你放过他!冬天一冷,他手臂抖得笔都拿不住,因为曾被你打断过,于是变天降温,他就要日夜忍受骨头旧伤里的酸疼——都是因为你,大燕皇帝!我为何不能担心?我当然担心!你种种暴行,你自己能忘,可我忘不了!我永远记得你在他身上留下的伤,也永远记得你做下的孽!”
“苏少主!”
“杜玉章,你闭嘴。你让他说!”
李广宁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他低下头,看着杜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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