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宁眉毛挑起来了。杜玉章在他目光笼罩下,脸上涨成了猪肝色。他硬着头皮接着说,
“我是说,若每次都只来一两次,我就很喜欢的。“
“……哦?”
李广宁一把掐住他腰身,将他提到自己大腿上,面对面坐好。他轻笑一声,
“哦?这是在怪朕需索无度了?“
“难道不是?”
“怎么就是了?这我可得好好听听。”
“陛下,你次次那样久,将人翻来覆去地折腾到半夜……谁能受得住!我从没说不喜欢与陛下鱼水交融,更没说过不喜欢陛下的新奇点子。可陛下本来就强健,偏还有意折腾我……若是有了什么新点子,陛下就更不愿罢手,非要让人求你才行!这还不算需索无度,什么才算?”
“……”
“我当然也不是抱怨。但明明是陛下折腾得我怕了,陛下却说我不喜欢伺候陛下,那就太不讲理了。”
“玉章,你好大的怨气啊。”
李广宁忍不住失笑道,
“原来朕这么荒淫,朕第一次知道。朕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明君。”
“在别人那里陛下是明君不假,可在我这里,你就是个……“
“昏君?“
“不是……我没这样说。“
“你没说完,但你想这样说,朕听得出来。“
“……是我失言了。“
杜玉章认了个错,却还有点不太服气。他轻声道,“可我心里不是那么想。”
“这个我当然知道。”
李广宁手指点在杜玉章鼻尖上,笑容越来越大。
“好玉章,朕向你认个错。下次自然更体恤你些,不折腾你了。来来来,快到朕怀中来——你不是嚷嚷冷么?”
“那……那陛下还要不要我侍奉?”
“改天再说。”
李广宁一把将他搂进怀中,
“才说了要体恤你的,怎么能马上变卦。再说,朕现在心情已经好了——我的小玉章真是一剂灵药,药到病除,叫朕总是心情舒畅。过来!”
杜玉章听话地过去了。二人相拥在一处,亲亲热热,嘀嘀咕咕,笑声杂着低声细语响了许久,才慢慢低下去。
两个人早上起得早,此刻都睡着了。
那大红嫁衣歪在地上,此刻突然动了一动,随即又没了动静。
……
杜玉章醒来时,觉得自己身边有些空荡荡的。他伸手一摸,没摸到李广宁。
“陛下……去哪了?”
他还有些困,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却不料眼前不是马车的车顶,而是完全陌生的一架床榻的床帐子。
他一愣,瞬间清醒了。
“陛下!您在哪里?”
慌慌乱乱跳下床,他脚底下一绊,几乎跌倒。他这时才突然发觉,自己穿着的是那件大红的嫁衣!
“怎么回事?偏位娘娘?是你吗?陛下在哪里?这又是哪里!”
杜玉章急得喊了几声,却无人回答他。他慌了,一把推开门就要冲出去。
可在看清眼前情景时,他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缩回了脚。
门前是一座小院子,四周树木掩映,地上是圆鹅卵石铺成的甬道。在那甬道上跪着一个人。
那人低着头,身形高挑,身着女装。但杜玉章却能看出来那是一个男人。而且那人的身形十分眼熟……
那是谁?
杜玉章才想到此处,却见对面有人一把推开了房门。那人怒气冲冲地大步而来,吼了一句,
“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杜玉章倒抽了一口冷气。
大吼的那人,虽然穿着前朝的官服,可那声音那长相,杜玉章怎么可能认错?那是李广宁!
那地上的这个人,他……
杜玉章终于知道为何自己会觉得眼熟。因为这跪在地上的人,就是他自己!
【李杜】奉旨成婚之八
这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两个究竟是何人?他自己又究竟怎么会到了这里,却又看到另一个“自己”跪在地上,向身着前朝官服的“李广宁”求饶?
脑中一片混乱,杜玉章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而眼前一幕还在继续,
“张煜,你究竟想怎么样?我是为了护着你,才要严惩那些门客!不然这群不要脸的东西都要骑到你头上来了,我还不知道!眼看朝堂上越发形势诡谲,宰相本来就态度暧昧。此刻若真的传出什么联姻的风声,那才真的难办了!所以这些门客我是一定要严惩的!你起来,别在这里碍事!”
那位张煜依旧垂着头,一声不发。反而是开口的那人原地转了几圈,是愈加急躁了。
他又吼了一声,
“你究竟起不起来?!”
“若老爷真的决心已下,就不必管我起不起来,直接去严惩他们吧。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老爷不听,我也不想再说一遍。苦苦哀求本来也没什么意思。”
那声音清清冷冷,平平静静。若不是看到他跪在原地,竟然看不出是谁在求谁。
“张煜!你诚心想气死我不成?”
“老爷息怒。”
“你跪在地上,叫我怎么息怒?你起来行不行?我已经够烦了,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我敢问老爷,您是在烦些什么?为什么不敢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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