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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一笑,行礼道:“弟妹有礼,吾名萧昀。”
    萧昀,当朝二皇子,贵妃所出,太子夺嫡的最大对手。在朝中颇有声望,是萧厉在国子监求学时的挚友。
    脑子盘过萧昀的情报,宁长乐内心灼灼,优雅还礼:“皇兄好。”
    萧昀回头望向面色微黑的萧厉,笑道:“山重水复柳暗花明。连山弟弟,得了个妙人啊。”
    萧厉不置可否。
    萧昀继续说道:“下月初五,宫中举办春日宴。连山不爱参与宴会,请务必拖他过来。”
    宁长乐含着笑意,没有应下,也没有反驳。
    萧厉道:“不会缺席。”
    送走二皇子后,宁长乐从青牧手中接过食盒:“王爷,我听说您嗜甜,做了奶卷。”
    萧厉捏了个奶卷,放入口中。浓郁鲜甜的奶香味充斥口腔,萧厉被取悦,眯着眼道:“有什么事求我?”
    处处算计的小狐狸,无利不起早吧。
    不识好人心。
    宁长乐气笑了:“本没什么想求的。既然王爷如此说,那必定是要求点什么,才能不辜负王爷的期待。”
    萧厉挑眉,写满质疑。
    宁长乐:“我想出门。”
    萧厉爽快应下:“王妃可随意出入王府,不会有侍卫拦你。”
    “多谢王爷。王爷慢慢品尝,我可做了一上午呢。”宁长乐笑语晏晏。
    他在一步步试探与王爷的相处之道。果然萧厉不怎么喜欢柔软温柔的类型,而更欣赏小辣椒性格。
    宁长乐的眼神闪了闪。
    不用时时刻刻委曲成全、温柔小意,很好,更符合他的本性。
    宁长乐走后,萧厉吩咐青牧:“跟好王妃,去了哪里,见什么人,停留几时,细无巨细地记下。”
    青牧撇脸:“王爷,您到底找什么?”
    萧厉将最后一个奶卷塞入口中,笑道:“抓兔子。”
    狡兔三窟。再狡猾的兔子,总会露出窝。
    青牧轻功极好,在军中做斥候,远远缀在王妃主仆身后,丝毫不被察觉。
    王妃主仆先是到飘香居,吃了茶点,期间与小二对话不超过三句。路过集市,最终进了一家大型成衣店。
    青牧又有些心疼王妃。王府连个绣娘都没有,难为王妃还要自己买衣服,买的还是制式普通的成衣!
    —
    宁长乐主仆对掌柜吩咐几句,进了内室。从后门转入巷中,又拐个角,来到一家雕栏玉砌的香粉胭脂铺——“花仙斋”。
    两人进了顶楼包厢。花仙儿早已恭候多时。
    “花姨——”宁长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花仙儿抿唇含泪,大骂一声:“臭小子,等你多时!”
    “一切还好?”花仙儿细细看了看宁长乐的脸色,“有点苍白。萧厉虐待你?”
    宁长乐摇头,把近况简要说了说。
    “终于……你终于脱离徐家。”花仙儿感慨道,“十九年了,我们终于可以开始报仇!”
    世间最明白宁长乐痛苦的人,就是她。
    花仙儿是宁长乐母亲的贴身侍女。她自小被父母卖进宁府,与宁小姐一同长大。
    “你长得像花儿一样好看,以后我就叫你‘花仙儿’。”小姐温柔善良,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后来,她放了奴籍,嫁给宁家的大管事宁远如,随宁元如在外做生意,不常在小姐身边伺候。
    那年,她在外跑香粉生意,躲过大火。可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却葬身在火海。
    花仙儿起初以为那场大火是意外。
    七年时间,她赡养宁元如的父母离世,从小小的胭脂铺子做起,与多国游商往来,生意越做越大,一路把胭脂水粉铺子开到京城,取名花仙斋。
    直到偶然遇到宁长乐。她一眼认出这是小姐的孩子。
    十五岁的宁长乐病重在身,徐家人并不用心地照料,请的不是太医,而是曾经医死过人的庸医。
    花仙儿花重金买通庸医,见到宁长乐,在互相试探过几回后,宁长乐放下戒心,说出当年真相。
    从此后,她视宁长乐为亲子,互相扶持。一步步走过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
    “花姨,我有件事托您办。”
    宁长乐从怀里掏出宁家祖宅房契和一条长命金锁,交予花仙儿。
    接着,宁长乐又掏出一张纸,纸上字迹龙凤飞舞,遒劲有力。
    “事情怎么做,都写在里里。此事至关重要,您得亲自去。”
    花仙儿看过信后,神色大惊:“长乐,快十年了。你竟然瞒着我这么大的一桩事……”
    宁长乐轻笑了声,安慰道:“祖宅房契一直在徐恩义手中。虽然那里不过一片荒废破败,我却不敢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她心里清楚,父亲的背叛令宁长乐不再信任任何人。到了时机,他才愿意拿出来。
    花仙儿怜惜地摸了摸宁长乐的脑袋:“放心,我会办妥。”
    说罢要事,花仙儿将最近的生意情况简明概括地提了提。
    “商队从波斯带来一批香料脂粉。这几年,你最关心的螺子黛,今年产出不好,只带回来二十颗。”
    花仙儿起身,取了个小玉盒,玉盒内装着大如枣,颜色青黑的粉丸。
    螺子黛,波斯独有的眉黛,做描眉之用。一万斤骨螺贝中,只能提取红枣大小的颜料,十分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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