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二十多人的巡逻队伍从他们身边经过。
想要进入并不容易。
两人后退,避开巡逻范围,发现一处小小山洞,仅可以一人藏匿。
萧厉说道:“长乐,你留在这里,我出去探查水匪老巢的情况。”
“注意安全,别逞能。”宁长乐不放心地叮嘱。
犹如媳妇叮嘱外出丈夫的语气,萧厉听得轻扬嘴角,浑身舒畅。
“放心,你在这呢,我不会拿自己危险开玩笑。”
他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方折叠好的帕子,打开里面是黄色硫磺粉。
“我在灵山寺内探查发现,顺便取了一些作为物证。”
萧厉解释完后,用硫磺粉画个圈,将宁长乐围在里面:“你呆在此处不要乱动。”
硫磺粉可以驱蛇虫,没想到萧厉能细心到这种地步,宁长乐心里一暖,乐呵呵地回道:“你当我和尚啊。”
萧厉双手合十,道一句“阿弥陀佛”,笑道:“我可不就是那孙猴子,逃不过你的紧箍咒。”
宁长乐乖乖呆在圈内,倚在石壁上等萧厉回来。
他向远处望去,云朵镶了金边,太阳半隐半现,日光如成束金线倾泻坠落,化为碎金点点,亲吻着海面。
因为等待,时间变得尤为漫长,焦心又痛意的感觉,宁长乐第一次体会到。
虽然不美好,却格外的珍惜。他承认,他不知何时已爱上萧厉。日光碎在海面,他沉溺在萧厉的温柔里,不再想成为独立的自己。
时间消逝,树影从长变短又变长,天色慢慢变得灰暗,宁长乐猜测萧厉走了有四五个时辰。
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宁长乐颓然地揉肚子,好饿。
“饿坏了吧。”
萧厉姗姗来迟,歉意地说道:“寨子守卫实在森严,我好不容易溜进厨房。”
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个麻布包,打开一看,有茶壶、茶杯、盘子、筷子,还有烧鸡和馒头。
那烧鸡应当是新出锅的,冒着腾腾的热气,香气扑鼻。
萧厉用茶壶里的热水烫了一遍茶杯、筷子、盘子,又重新倒满热水,递给宁长乐。
“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宁长乐喝过水,缓解了身体缺水的不适。
萧厉又拿出干净的帕子,用热水润湿,捉住宁长乐的双手,为他细致地擦拭。
宁长乐想要抽回,萧厉攥得更紧。
他恬不知耻地呵斥道:“不是挺爱干净吗?饭前要洗手。”
宁长乐红着耳尖,怀疑萧厉故意报复他之前咬的那一口,手被他揉搓得火辣辣的疼,红了一片。
萧厉面上正正经经,心里荡漾得很。方法总比困难多,媳妇的手终于狠狠被他拿捏了。
漫长的擦手终于结束,萧厉心满意足地搓了搓手指,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滑腻清凉的触感。
他掏出贴身匕首,用热水把刀刃烫干净,开始手法熟练地片鸡。鸡肉被片得薄厚均匀,不一会儿的功夫,连鸡骨架都剔得干干净净,整齐地码在盘子里。
萧厉掰开馒头,把鸡肉塞进去,做成夹馍,递给宁长乐,如果不是怕宁长乐痛扇他耳光,萧厉很想亲自喂对方。
“水匪远比想象得还要秩序森严,偷鸡差点被逮个正着,要不然还能给你带回些蘸料。”萧厉不无遗憾地说道。
实在很难想象堂堂大周战神,如何偷偷地摸进厨房,左顾右盼偷鸡的模样。
宁长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王爷沦为偷鸡贼,哈哈哈哈哈哈……”
萧厉无奈地瞪视:“我是为了谁?”
宁长乐耸耸肩,扬扬下巴:“可能是为了这三只狐狸吧。”
两大一小,三只白狐蹲在不远处,抻着下巴,黑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盘子里的烧鸡。
“你快吃,你快吃,不给它们。”萧厉护食地挡住烧鸡,丝毫没有同情心。
宁长乐和萧厉各吃了一个馒头,烧鸡吃掉一半,把剩下的一半鸡肉和骨架放到三只狐狸面前。
“嘤嘤嘤——”
狐狸一家摇着蓬松的尾巴表示感谢,低头大口吃鸡。
两人一起看狐狸吃鸡。
宁长乐轻声道:“毛绒绒一家三口,真可爱。”
萧厉眼角带笑:“我觉得可以生三个。”
“你说什么呢?”宁长乐嗔怪地瞪视萧厉。
萧厉无辜地眨眼:“我说狐狸呢。一只崽太孤单,你觉得以后生三只崽怎么样?”
宁长乐气哼哼两声,生什么生?不是义兄弟嘛。谁家兄弟可以一起生孩子。
三只白狐吃完鸡,昂着头“嘤嘤”两声,似乎在表示感谢,消失在林间。
插曲过后,两人聊回正事。
萧厉面色沉重:“情况不容乐观。之前的对战卷宗,关于水匪的战船记录在二十艘以下,人数在两千左右。
今日据我观察,城堡内至少有八千匪军,各个训练有素,分工明确。领头的大寨主,观举止言行,从前应当过军队的将领。
海岛上还有不少妇孺在进行耕作浆洗,俨然一个封闭的小国家。
最要命的是,我在海岛另一端发现大量的战船,足有一百零五艘。船型齐全,装备先进,非我们现在的兵力所能阻止。”
第37章 萧厉顿时垮起狗脸。……
运火药的船趁着夜色, 重新返回灵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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