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村长做村长不是一年两年,他的话在同辈和晚辈中颇有威信,大家都听话地各回各家,不眼馋他手上的银子。
等回到家之后,白村长媳妇赶紧把上午白家和黎家的纠纷告诉他,这事不管是黎家还是白家,都等着白村长回来呢。
白村长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什么玩意儿,白晨看上了黎家丫头,故意使手段让黎家丫头倒在他怀里?”
白村长媳妇忧心忡忡地说:“可不就是这样,白晨那小子挺老实的,哪会有那么些心思。”
这也是白村长的想法,白晨在白家的后辈中虽然不怎么突出,但这么些年也没有劣迹,是个好孩子,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当时黎钱氏带着她家丫头过来,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白村长觉得既然自己族里的孩子没问题,那就是黎家的不对,“亮子娘,你说是不是黎家丫头想嫁到白家?”
“应该不是吧……”白村长媳妇迟疑地说。
她对村里各家的婆子、媳妇、闺女都还算了解,黎家的大丫头的性子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自打黎家分了家之后,黎家二房两姐妹就天天被她们娘黎钱氏支使着做各式各样的活,从没见她们两个丫头抱怨一句。
“怎么不是,不然你说为啥她们两会在我们打野猪的时候出现,打野猪女人过去凑什么热闹。”白村长有些烦躁,打野猪卖出好价钱的喜悦都被这事冲淡了。
“黎家的丫头是个老实的,话都不怎么说,也是个好孩子,倒是她那个娘,黎钱氏,不太安分。”白村长媳妇对着自家相公,十分诚实地说出了她的想法。
白村长媳妇认为既然黎家丫头不是动心思的那个人,那就是黎钱氏这个当娘的动了心思,她继续说道:“我之前听人说黎钱氏总骂两个丫头在家干吃饭不干活,她是不是觉得旱灾当前,想要将女儿给推出去就选择了白晨下手,毕竟有年后那件事,村里人当时大都知道两个孩子接触过,她今天这样做更有借口一些。”
对媳妇的话白村长不置可否,他只问道:“你真的觉得黎家那个丫头是个好的?”
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就和黎老太说的一样,除了白晨娶黎家丫头,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毕竟他们两确实有了肌肤之亲,是抹不掉的。
如果说是正常的议亲嫁娶,白村长才不会管白晨的事,自有他爹娘在操心,但是现如今情况特殊,两家人都说了要他这个村长出面,他当然就要打听清楚了。
事关两个孩子,不能随随便便决定了,不然等到以后出了啥事,两家人再跑来找他说理,他又要烦恼怎么处理。
“嗯,黎家丫头是个好的,没什么问题。”白村长媳妇知道白村长在考虑什么,忍不住说道,“说实在的,黎家大丫头那个娘实在太糟心了些,要是换成黎大娘,那么能干利索的丫头,长相也还不错,再过个几年,上门求娶的人家铁定不少,可惜了。”
白村长媳妇的意思是,如果钱杏花的性子同黎老太一样,是个做事爽利好相处的,凭借黎明春的长相和她的勤劳能干,求娶的人家不会少。
但是黎明春遇上的是钱杏花这样一个娘,她的未来还真说不准,白晨如果真的娶了黎明春,估计烦心的事不会少。
“行了,我知道了。”白村长才不会考虑那么多,只要两个孩子没问题,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吧。
至于说有个麻烦的岳母,白村长觉得不算什么,大不了就用那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来应付。
而另一边,走到家门外的黎成志看到他老娘在院子里气唿唿地坐着,他爹也很不高兴地皱眉在一旁,瞅了一圈,发现自个媳妇、三弟妹以及家里的孩子都不在场,灶房有动静传出来。
没人能给他提示发生了什么,黎成志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爹,娘,我回来了。”
“哦,老大你回来了啊,进屋去喝点水吧。”黎老头抬头看了眼他,没说别的。
“嗯。”黎成志没在院子里问爹娘怎么了,他听话地进屋去了。
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喝了口水,黎成志才去到灶房,在白秀荷的耳朵边问:“秀荷,咋回事啊,谁惹着咱爹娘了?”
白秀荷看了眼院子,确定黎老太他们看不着,才压低了声音回答:“是二弟妹。”
把上午村里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白秀荷擦了擦额角的汗:“我刚才听着娘和爹在商量要不要让二弟把二弟妹给休了,你说这叫啥事啊。”
上午娘回来的时候特别生气,把她和三弟妹都给吓着了,三弟妹劝说了两句娘还是特别生气,爹就让她们两回屋,三弟妹只好拉着她走了。
三弟妹说,这件事娘是生二房的气,也是在生她自己的气,她们两去劝没用。
“成志,你说娘她为啥生自己的气呢?”白秀荷问道。
刚才她问了三弟妹,三弟妹摇摇头没说什么,她就把疑惑留到黎成志回来了再问问他。
黎成志沉默,他觉得娘生自己的气肯定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把二弟教好,还觉得当初不应该给二弟娶了钱氏这个搅家精,甚至有可能她在后悔当初分家。
不分家,黎老太还是黎家的大家长,家里的媳妇她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儿子、儿媳和孙女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不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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