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成力见钱杏花迟迟没有做出决定,瓮声瓮气地说:“娘,我看她根本就不知道悔改,还是送她去县衙算了,夏丫头还小,她的亲事以后再说,至于说明才……”
“黎成力,明才也是你儿子,你咋就这么狠心,一点都不想着你儿子好,把我毁了影响了明才对你有啥好处!”钱杏花尖叫道。
黎成力认真地说:“明才读书是个什么样子我不清楚,他适不适合、能不能读也我也不知道,他如果能读下去我拼了命也会供他,但是如果他因为其他原因没法读书考科举,就让他跟着我种地煳口也不是不行,反正我们黎家现在已经有了大哥家的明德在学堂读书。”
说句实话,这句话如果让黎老太来说,不管是谁都会认为黎老太这是偏心大房,对二房不公平,但是话从黎成力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钱杏花要气死了,她怎么就不谨慎些,怎么就这么心急,不多来上河村几次再拿走这装钱的箱子呢!
到了这个时候,她都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想过她如果不想着偷钱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黎成力定定地看着钱杏花不停变换的脸色,就在他准备真的将她给提起来送去县衙的时候,钱杏花开口了:“好,我承认我来上河村是为了拿这个箱子!”
“走,我这就跟着你们去村中心大槐树下,我承认我拿了这个箱子,你们不能再把我送去县衙,不能拖累明才的名声。”
黎老太看了眼黎成力,没想到她这个儿子终于有动起脑子的一天,用这样的方式威胁钱杏花,让她最终承认了她偷东西。
钱杏花的脚崴了,她没有让谁扶她一下,自己撑着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上河村中心的大槐树下走去。
其实黎成力和几个婆子也不想扶她,黎成力是想着他已经说了要休妻,最好不要同钱杏花再有接触,黎老太她们则是担心等会儿没有把她扶好反而怪到自己头上。
刚才钱杏花跑得飞快,这会儿就走得很慢了,上河村的几个汉子跟在她们后面慢慢地走有些别扭。
黎老太见状,对那几个汉子说:“铁蛋,你们几个要是没别的事,麻烦你们跑一趟村里,让咱们村的人都到村中心大槐树下来一趟吧。”
平日里村中心大槐树下基本都是女人家,等到大家听到了钱杏花的话,回去之后你说一个版本,我说一个版本,说不定到时候大家听着每个人说的不太一样,还以为他们今天是在作秀呢,最好就是让所有的人都过来听一听钱杏花是怎么说的。
黎老太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些闲着没啥事的媳妇婆子传话向来都是越传越玄乎,记不清的地方更是喜欢自己编故事,不怎么按照事实真相来说。
铁蛋等人得令在遇到分叉路口后从另一边先行离开,去到村里喊大家伙都到村中心大槐树下等着,一起听听钱杏花会怎么说。
钱杏花听了黎老太的吩咐一口小米牙几乎要咬碎,过来听她说话的人越多,她就越丢脸。
这时候钱杏花有点庆幸自己已经离开了上河村,不然以后她哪里还有脸出门,这些嘴碎的婆子不得天天在背后说她。
走得再慢,也会有走到的时候,当钱杏花他们到上河村的村中心大槐树下时,这边已经黑压压地站了不少人了,快赶上白村长召集大家开会时的阵仗。
黎老太走上前,看着众人说道:“今天请大家伙过来,是想让大家伙做个见证,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家老二要休了前滩村的钱氏,但是因为我家老三这次休沐没有回来,所以休妻书暂时没有写出来,不过钱氏已经被我们给送去了前滩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应该再进我家老二的房子。”
没有将钱杏花做的事说出来,黎老太看着钱杏花:“钱氏,你自己过来说说你都干了什么吧!”
钱杏花恨得牙痒痒,她看着上河村这些人一个个都好奇得不行的样子,不情不愿地开口:“我今天进屋去拿走了一个木箱子。”
就只说了这一句,她就闭上了嘴。
黎老太很不满,她让黎成力把木箱子举起来让大家伙能够看到,继续大声地说:“就是这个木箱子,大家看看。”
一个带着锁的木箱子进入大家的视线范围,看着这个木箱子的样子,在场的人大概明白了黎老太为什么会这么气愤,显然这个木箱子里装着的东西很值钱,不然黎成力不会用锁把它给锁上。
“这个箱子里装了我家老二的房契、地契和他攒下来的所有银子。”黎老太冷冷地看了眼钱杏花,“原本我们是打算送钱氏去县衙蹲大牢的,但是为了二房几个孩子的名声着想,我让她过来当着村里人的面承认她偷东西了就行,以后大家可别再让这个女人进咱们村子,就算她说想要看孩子都不行。”
黎老太三言两语就把钱杏花做了什么说清楚,也解释了为什么她们要把钱杏花给带到这边来当着村里人的面说这些话。
大家伙都惊讶了,看着低着头不愿意说话的钱杏花,没有一个人有替钱杏花说情的想法,要是换做她们家这么重要的东西差点被偷,估计他们会恨不得把偷东西的人给狠狠地打一顿,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只用承认自己偷东西可不行。
其实就这样把钱杏花偷东西的事当着村里人的面说出来,对已经对她名下几个孩子的名声有影响了,有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娘,她教养出来的孩子能有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