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不用村里人帮忙,请来办席面的掌勺师傅和他带过来的人三两下就把空地收拾了,用牛车拉着他们带来的蒸笼等家伙事,拿着工钱离开了上河村。
由于流水宴结束得很晚,如果再回县城去已经到了宵禁,所以文竹留在了上河村。
这些年黎家没有新修房子,正屋和左厢都没有多余的房间有准备床铺给文竹,他索性直接去到了右厢,和一直住在那里的向易宇挤了一个晚上。
白天要准备流水席,实在太忙太累,黎家人在客人们走了之后一个个洗漱完了就上床睡着。
第二天早上,文竹同黎明德和白志文先解释了几个铺子的账面,告诉他们铺子的情况后才离开。
黎明德和白志文没有走,章安浩给他们两人放了五天的假,今天才是第三天,他们还可以继续在村里待着。
不过就算不用去县城章家读书,在家里他们也得把每天的基础功课做了。
文竹走了,黎明德把今天应该写的大字和书看完后,黎老太才找上大孙子,让他帮忙算一下昨天的流水宴花了多少钱、收了多少礼金。
最开始的预算是二十两银子,黎家还有白家一家出十两。
买肉一共花了十七两银子又三百文,请掌勺的大师傅和他的徒弟们两天的工钱一共是一两银子又二百文,租借做饭菜的那些工具另外算钱,两天一共是三百文,还有买村里人的菜一共五百文,以及一些其他的花费二两银子,总共用了二十一两银子又三百文,黎家这边先垫了一两多。
不过因为是两个秀才合并在一起庆祝,今天的流水宴下来收到手的礼金都是双倍,黎老太仔仔细细来回数了两遍,一共是六两银子八百二十文。
黎明德将数据记录在纸上,一进一出,计算出了流水宴最终剩下的钱:五两银子又五百二十文。
黎明德计算出来的数字和黎老太手上剩下的钱数刚好对上,账目没有问题,黎家还应该还给白家一半,也就是二两银子又七百六十文。
将两家的钱分开放好后,黎明德找上他奶,说起他接下来的打算。
首先,当然是他和白婷的婚事,这个是在去年就已经定了下来的,现在院试已经结束,自然应该开始筹备起来。
黎老太看着大孙子有点儿脸红地提起这件事,笑话他道:“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我早就让你爹和白婷她爹把这事商量好了,人家白婷的嫁妆都准备齐全了,婚宴的掌勺师傅就是昨个儿流水席的大厨,再过两天你小子就去把白婷娶回家吧。”
黎明德眼神左右飘忽了下,很快他就稳了下来,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想了想,黎明德跑回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黎老太:“奶,这是我给白婷准备的,你哪天抽空帮我把这个给她吧。”
章安浩对两个弟子的教育挺严格的,虽然两个弟子都出身农家,但是琴棋书画这些读书人必备的技能他都要他们掌握,他还亲自下场教他们,不求精通,只要和别人交谈时不露怯就足以。
盒子里是一幅裱好了的画,画上的人正是白婷,这是黎明德学会画人物之后画的第一幅画,虽然技巧上略微有些生疏,但是人物很传神,看得出来用了心思在里面。
所以画完了之后,他就去找裱画的师傅把这幅画裱了起来,打算作为成亲之前的礼物送给白婷。
黎老太没有打开看盒子里边是什么东西,孙子要送给孙媳妇的东西是他们年轻人之间的情趣,她一个老婆子可懒得操心这些:“你们俩都快要成亲了,你自己去把礼物送给她呗。”
想当初,黎明春和白晨定亲了没多久两人就偷偷私下见面,后来的几年里,白晨每次从他师傅那边回来都会先找黎明春,怎么大孙子就没有这点头脑呢。
黎明德摇头,他的性子本就比较沉稳,跟着章老先生读书之后更是恪守礼节,觉得婚前最好不要私下见面,因为他认为这样容易显得对未婚妻不那么尊重。
对于不开窍的大孙子,黎老太摇了摇头不再说他,这么多年了他都是这个性格,估计也改不了了,好在白婷这个闺女是善解人意的,应该不会介意吧。
然后就是去府城读书一事,黎老太有些心理准备,听黎明德说
这边黎明德和黎老太商量,另一边白志文和白姚氏也在说他和黎明瑾的亲事。
到了这时候,白志文才知道他娘在过年前已经把这件事同黎家人,准确来说是瑾哥儿的娘说过了,只是那时候担心儿子的院试受到影响,白姚氏没有告诉他。
白志文的脸色一下就变得紧张了起来,他立马回忆自己过年到现在的举动有没有越矩的地方。
白姚氏暗中感叹了一句儿大不中留,舍不得儿子纠结还是告诉他:“我看你黎三婶没什么意见,应该是等考中了秀才就可以去他们家提亲,所以不用担心那么多,赶紧想一想去提亲的时候怎么说吧。”
白志文闻言好像更加紧张,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提亲也一样,到时候要做什么、说什么?
“行了,别这么早就瞎紧张。你想去提亲得等人黎明德把亲事办了之后。”看着做其他的事都沉稳显得游刃有余的儿子因为自己的亲事紧张,白姚氏忍不住有点儿心酸。
母子连心,白志文感觉到了他娘的情绪,努力将自己的紧张感压下来:“娘,你……我一定会好好读书,让您以后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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