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眼神太犀利,如刀锋刮骨,刮的人生疼。
昌弘文膝盖酸软,差点跪下去。
仇疑青随手扔过来一本名帖,随风哗啦啦翻开,上面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昌弘文熟悉的名字!
“扑通”一声,他这下跪瓷实了。
“就这点三脚猫的本事,也想为难本使?我北镇抚司随便一个操练,藏得都能比你们严实。”
完了。
昌弘文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这一刻他没别的感觉,就是三个字,全完了。
都是他……都是这个小白脸!要不是他这么会套话,环环相扣步步紧逼,他怎么可能败露!
鬼使神差的,昌弘文掏出袖中匕首,朝叶白汀冲了过去!
距离太近,叶白汀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下意识知道要侧身避了,脚动不了,腰也得弯起来,之后再伺机——
然而他手指都并好了,却没有表现的机会。
‘咻——’
一枚短刃如电光划过,刺中昌弘文肩膀,一道修长身影随后飞掠过空,豹子一样,直接把昌弘文踹翻在地!
仇疑青袍角掀到一边,踩住昌弘文受伤的肩膀,腰凝劲力,长腿修蓄,眸底杀意几能溢出:“我的人,你也敢碰?”
第28章 你在教我做事?
“啊——”
昌弘文惨叫连连,殷红血色透过他的骨肉衣衫,漫延到地板,温热,粘稠,带着淡淡的铁锈腥味。
这几乎是所有人一进入北镇抚司就能闻到的味道……死亡的味道,在外面时感觉还没有那么重,亲眼见识可就太吓人了!嫌疑人们下意识就想往外跑。
“本使看谁敢动!”
随着仇疑青声音,呼啦一下,锦衣卫小队破门而入,将房间团团围住,绣春刀所指之处,皆是他们的进攻范围!
嫌疑人们齐齐后退,瑟瑟发抖,没谁有勇气有肉身试刀锋。
原来早就布置好了。
叶白汀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仇疑青敢让他提乌香。
可他明白,申姜不明白,这架势直接把他看懵了,他悄悄戳了戳娇少爷的肩,做贼似的声音压的低低:“不是说不能打草惊蛇?头儿这么凶,难道外头的事全办完了?”
叶白汀唇角噙出浅笑:“就是办到一定程度了啊……”
他也看到了仇疑青扔在地上的东西,明摆着的,这男人藏了一手,为的就是防凶手也藏了一手。
仇疑青拔下插在昌弘文肩膀的短刃,在空中挽出锋锐剑花,脚下用力,又踩出一波血:“别人看到的背影,你腰带掉的琉璃珠,书房里的杏仁,书房外池子里的衣服,你都可以狡辩别人栽赃,可这么多年的经历,对三个死者做过的事,参与乌香链条试图掌控别人的事实——你还敢说不是你?嗯?”
“啊——”
昌弘文疼得浑身冷汗直冒,终是受不住:“是我!是我做的,人是我杀的,我招!”
仇疑青的脚却并没有移开,声音如霜冷肃:“你知道本使想要什么。”
昌弘文只得咬咬牙:“东,东沧码头18号库,陶,陶然客栈地字号房,平原商会……”
仇疑青手中短刃一翻,朝着他肩膀又是一刀:“最后这个,不对。”
“啊——”
仇疑青牢牢踩住因疼痛挣扎不已的昌弘文,刀尖滑过他的颈,去往要害左胸,狭长眼梢危险眯起:“再敢骗本使,下一刀——昌大人猜猜,本使喜欢哪里?”
昌弘文吓的声音都细了:“你,你滥用私刑!”
“呵,”仇疑青笑了,“昌大人真是会逗趣,进了我北镇抚司,还问得出这种天真话?”
昌弘文眼泪都下来了,是啊,他怎么忘了,北镇抚司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旦被他们盯住,哪会有好日子过?
这次他真不敢耍小心思了,知道什么照实说:“东沧码头18号库,陶然客栈地字号房,丽京商会……”
说完了,伤口也疼的受不住,晕过去了。
仇疑青站起来,唤过副将郑英:“人犯刚才说的都听见了?”
“是!”
“带人去抄了这些地方!”
“属下领命!”
申姜豁了一声,这回不用叶白汀提醒,全明白了,和着指挥使能查到的已经全部查到,能控制的已经全部控制住,完全可以分辨出凶手说没说谎,还能顺便从凶手嘴里榨取更多的,埋的更深,没浮出来的线索……可不就能一网打尽了?
娘的娘我的姥姥啊,一个个的怎么这么多心眼!
现场的嫌疑人们更害怕了,一个个鹌鹑一样,瑟瑟发抖,这个……好像是机密吧?为什么要让他们听到?为什么要当着他们的面说?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啊!!!知道越多死的越快,他们只想做个普通人啊!
正抖着,仇疑青转过身来,阴森视线滑过他们:“出去之后,知道怎么说?嗯?”
所有人头点的像小鸡啄米:“知道知道,我们懂的!”
仇疑青掏出雪白丝帕,慢条斯理擦手:“管不住嘴,本使也不惧,诏狱刑房近来更新了花样,正愁样品不够。”
所有人:……
不不我们真不说,求求你放了我们吧!
等了好一会儿,沾了血的帕子才被扔到地上,仇疑青大发慈悲:“滚吧?还要本使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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