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
突然觉得头昏脑胀,后背冷汗,舌根发麻,他怕也是得了风寒了,十天半个月好不了的那种!
就这种事,老子怎么可能知道!
你俩都不能确定熟不熟,问我?你给个烧鸡,我咬一口能立刻告诉你们熟不熟,可这作案人——他拿眼角觑了觑指挥使和娇少爷,二人目光都很严肃,视线执着,好像这回非得给一个答案不可。
申百户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挣扎着回了一句:“那要不是……以前挺熟的,现在不熟了?”
叶白汀漂亮的眼梢一挑,当即扔过来一个嘲讽:“脑子空,直接承认就可以了,不会有人笑话你。”
仇疑青眼神冷肃,似能杀人:“下次再给这种无意义的话,回司刑房领罚。”
申姜:……
你们怎么能这样,聪明了不起啊,聪明就能逮着百户一个人欺负啊!
为了不被罚,申姜努力开动不怎么大的脑子,试图证明自己还是有点用的:“要不是私仇?”
他刚想往这个方向找出佐证,叶白汀就说话了:“现场伤亡很多。”
申姜:“所以?”
叶白汀:“如果是单个人和单个人有仇,很少会选用这样的复仇方式。”
这个案子,要说纵火者心有仇恨,对象恐怕只能是社会了。
申姜愁的脑仁疼:“这案情发展也不像跟女人有关系,存在情债,是不是钱财方面?被欠了钱或者欠了很多钱,用这种方法泄愤?”
他招手就把掌柜的重新叫过来,追问这个点。
掌柜的认真回想很久,也找不出个具体的人来,脸愁成一团:“看病治人,这叫谁说都是善行,我们家真是,东家心善,伙计踏实,一点缺德事都没干过,账目也清晰,但开门做生意,要说没一两个对家,没人上门捣乱也不可能,有那泼皮拿了钱,专门干这种丧良心的事,往地上一躺,装个病啊,哼哼两声,说你治死了人,说你医术不佳卖假药,每两三年都能遇到几回,可要说什么深仇大恨,到这种绝人活路的地步,还真没有,不至于啊……”
问不出东西,申姜面色有点凶:“指挥使在前,妄言当斩,知道么?”
“知道啊,”掌柜的直接跪了,“小人迎来送往,不是那么不懂眼色的,万万不敢撒谎的!”
申姜烦躁的摆摆手:“行了行了,下去吧,包着头跟这儿跪,外人见了以为我们怎么你了呢。”
叶白汀这时却想到一句话,和申姜一起看现场时,申姜随口说了一句,怎么跟上回的爆竹铺子似的……
“半个月前,那个爆炸起火的爆竹铺子,你不是去看过?”他转向申姜,“可有觉得哪里特别微妙,很相像?”
申姜怔了一瞬:“我就是随口一说,都是爆炸起火么……上回动静没这么大,也没有死人啊。”
叶白汀便问:“现场烧毁情况?”
申姜摇摇头:“两边都烧的不成样子,没剩下什么东西,就是上回没怎么连累邻居,就自己着完了,其他差不多。”
叶白汀:“地点呢?离这里远么?”
申姜:“那可就真的有点远了,一西一东,隔着半个城呢。”
叶白汀转向仇疑青:“去看看?”
仇疑青颌首:“可。”
……
还是那匹马,还是那条主街,叶白汀和仇疑青共乘一骑,路遥风硬,呼啸而过,可他并没有觉得冷,仇疑青的后背很宽,足以挡住所有袭过来的寒风,仇疑青的胸膛也很暖,似能融化所有冰霜。
谁能想到呢,明明总是冷着脸,疏离淡漠,拒人千里的指挥使,其实也是个乐于助人,身有热血的普通人。
京城百姓今天算是开了眼,先前才见着锦衣卫奔驰而过,飞鱼服,绣春刀,最前面的那个怀里还抱着个少年,正寻思是谁呢,四处攒人八卦打听,没想到又回来了!
这回离得远远,他们就伸长了脖子瞧,终于看清楚了少年的脸,啧啧,就是两个字,好看!
面冠如玉,肤白胜雪,你说一个男人家家的,怎么能长得那么白呢?叫他们这群大姑娘小媳妇怎么办?还有那眉眼,眉修目展,双目润泽清亮,黑白分明,长眉过鬓,眉尾收的尖尖,都不用画的,微微一笑,竟然还有卧蚕!那恰到好处的明媚灿烂,就像三月里的桃花,四月里的暖阳,嘤,人家也好想要!
不对,等等,长得好看是一回事,被人抱在怀里是另外一回事,这位锦衣卫……好像是指挥使吧,对她们漂亮可爱的少年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仇疑青不会关注路人目光,为什么别人看过来的眼神越来越复杂,甚至充满着挑剔和打量,他也没时间关心,一路骑马带着叶白汀,来到了损毁过半,异常安静的爆竹铺子。
叶白汀扶着仇疑青的肩,由着对方托下马,走进了这家铺子。
的确和申姜说的一样,损毁大半,现场焦黑一片,可从程度上来讲,远远不及刚刚的药材铺子,部分地方还隐约辨认出原来放的是什么东西。
尽管如此,也是不能干活了,需得整理重建,估计东家急着做年关生意,直接把工人调到了它处,还没来得及整理这一边,暂时就荒着,没有人烟。
正好方便他们查了。
叶白汀和仇疑青走进去,打算先看看起火点,那边申姜就已经三两步蹿进去,招呼他们过来:“起火点就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