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二嫁,三姓家奴的戏码,可是要脑子的,你确定你能行?”
贺一鸣甩了袖子:“你在胡说些什么,简直不可理喻!我此前还道,若你不懂事,就好好教教你,亲自押你回去北镇抚司,也好少你些杖刑,不想你这般顽劣不堪,只会逞口舌之利,有辱斯文,于市井泼妇何异!简直和你那个姐姐一样!”
叶白汀眯了眼,声音沉下去:“所以你也欺负过我姐姐了?”
他现在心火往上顶,什么都不想,就想直接打过去,和这禽兽干一架!
可他还没动手,贺一鸣先伸手推他:“无视律法,不敬尊长,我这便替死去的义兄教教你规矩!”
还没碰到少年衣角,就有不知道从哪里射过来的小石子脆声打在他手腕——
“本使的人,你也敢碰?”
第82章 来人是我,满意了吗
一颗小石子‘咻’的飞过来,狠狠打在贺一鸣的手背,似是不够解气,‘咻咻咻’又飞出三颗,颗颗照着手背狠打,颇有不打残不罢休的架势。
“啊——”
饶是平时君子姿态端的高高的贺一鸣,这么疼也是忍不住的,抱着颤抖的手连连后退,愤怒的眼角微红:“谁!是谁暗中偷袭,可敢站出来!”
朔风声中,仇疑青身影已至,旋身至叶白汀身前,下袍一甩:“锦衣卫指挥使,仇疑青,贺侍郎有何赐教?”
叶白汀差点憋不住笑。
他知道眼下场面大笑不合适,事关己身,刚刚的愤怒也是真情实感,情绪机制也不应该转换这么快,可仇疑青和贺一鸣面对面……对比真的有点惨烈。
贺一鸣抱着伤了的手,想吹一吹,又觉得不应该有这姿态,强撑着吧,眼泪花差点激出来,整个人是无尽愤怒的,好像一座火山即将喷发,可看到仇疑青,瞬间哽住,恶语卡住了,火山憋回去了,连眼泪吓退了,双手颤抖的样子,反而像个被恶霸欺负的小可怜。
仇疑青就不一样了,飞跃过来的身影很帅,落地的姿势很帅,连刚刚甩下袍的那一下都能帅出花来,整个人昂藏而立,霸道睥睨,用叶白汀朴素看小说常识来形容这个场景,那就是——
来人是我,满意了吗?
叶白汀脑子里迸出一堆鸭头文学经典语录,一边连自己都觉得荒谬,一边又忍不住反思,这种时候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想到这种方向!
不愧是连义父都敢害的人,贺一鸣心理素质那叫一个好,脸皮那叫一个厚,失态过后,很快调整过来,满面冷意:“指挥使这是何意?我乃朝廷命官,科举出身,奉天子旨,不知所犯何事,竟由指挥使亲执私刑!还请指挥使将文书送至刑部公案,以正视听!”
仇疑青似怒极,眼梢压低,眸底墨色翻涌:“锦衣卫提点诏狱,查恶徒,清冤案,肃正气,有便宜行事,先拿后奏之权,本司所有事务唯天子可问,你是什么东西,安敢提文书二字?”
贺一鸣手抖的根本止不住,差点一口气背过去:“他可是你诏狱犯人!绝不该出现的此处!”
“你想做本使的主?”
仇疑青冷嗤一声,那神态表情不用说了,就是三个字:你也配!
“指挥使容禀!”贺一鸣颤抖的手指向叶白汀,“此人姓叶名白汀,乃我义弟,自小一同长大,我最知他为人!他狡言善辩,骄矜难驯,所有舌灿莲花之举,不过是诓哄蒙骗,因你有利可图!他接近你定有目的,所有好听的话都是哄你的,所有美好相处皆是假象,留此人在身边,你将,将——终生离不得他,为他操劳,为他辛苦,为他付出,耗费毕生精血,只为养他!你——”
“若真如此,本使求之不得。”
仇疑青甚至很有礼貌的朝对方点了点头:“多谢告知。”
贺一鸣:……
这男人是疯了么!没听懂他什么意思么!堂堂锦衣卫指挥使,这么不讲究的么!叶白汀这个人就是有问题,谁家不望子成龙,谁家父亲不严厉,他就凭一张脸一张嘴,能哄得严父变慈父,慈母变圣母,连叶白芍那个炮仗都能瞬间淑女,化成绕指柔,一家人简直失去了理智,不管好的坏的,什么都依着他,什么都顺着他,往死里宠,别的都要靠边站……
“指挥使……没听懂我的话么?他——”
“来人!”
仇疑青已经举起了手。
叶白汀一看这架式不对,明显是要收拾人,没半点留情的意思,赶紧拉住了仇疑青的胳膊,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
他倒不是可怜贺一鸣,也从未心软过,只是突然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从在诏狱醒过来开始,他就为了能好好活着,挖空心思解决问题,展现自己,努力往阳光下走,案子一件一件的来,几乎就没怎么歇过气,就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这里是现实世界,人们真真实实生活,奋斗的地方,也是一本书,他这个原身是个故事背景,开头就死了,故事开始的时间线,在四年以后,这里会出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在民间长大的三皇子,艰苦卓绝,品德高尚,一路‘忍辱负重’,用自身光环感化了身边所有人……眼前这位义兄贺一鸣,就是三皇子班底,之后三皇子会上位,天子要死,仇疑青这个指挥使要死,朝廷班底会大换血。
到时就是一场狂风骤雨般,极惨烈,极残酷的政治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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