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他只好安抚了安抚被玄光欺负了一下午,有点自闭的枣红马,骑上去,跟着走了。
仇疑青很忙,抽的这半日闲,带叶白汀出来,还顺便办了点正事,回到北镇抚司,可就停不下了,和叶白汀交代一声,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叶白汀则转身去了诏狱,找到秦艽:“有件事得你帮忙,去不去?”
少爷的事,怎能不去?
但是不能轻易答应,秦艽煞有其事的摆姿态,装成高高在上的样子:“有条件。”
叶白汀可太了解他了:“不就是肉么,管你三顿,卤牛肉加酒,还有肉骨头。”
秦艽顿时双眼发光:“成交!”
在一边看着这一切发生的相子安:……
瞧这出息,装都不会装,一句话就能让你显了形。
“还有一个问题……”叶白汀稍稍有些发愁,“你要出诏狱,哪怕是帮北镇抚司的忙,也得带上小铃铛。”
秦艽作为知名大盗,帮他们看一看现场,许能发现东西,可既然是看现场,最好是猜测复刻贼人路线,行踪,甚至心理,必是要避着人的,你带着小铃铛,走到哪响到哪,琉璃作坊的人又不都是聋子,怎么可能听不到?
不给戴吧,也不合适,仇疑青把小金镯戴在他首上的时候,规则就公布的很清楚,诏狱因诛连进来,本身没什么大罪的人,可以有立功机会,只要锦衣卫里有人担保,便可凭此走动,秦艽如今仍然是人犯,出门不戴,像话?
不过这在秦艽本人眼里不是个事:“不就是戴上,还不能弄出动静,让别人发现?好说,塞棉花啊!”
叶白汀怔了下:“……棉花?”
“没错!”秦艽重重点头,“只要塞得到位,一点声响都没有!”
倒也是个法子……叶白汀认真考虑。
相子安在一边摇着扇子,声音拉的长长:“那少爷可得看好了,省得这孙子逃跑啊。”
秦艽瞪眼:“你个小白脸说谁呢?我秦艽可是响当当的汉子,说到做到,绝不可能逃跑!”
“也是,你的仇家还在外头呢,真难跑,不怕别人追了去?”
相子安扇子刷一声收起,笑眯眯朝叶白汀建议:“为防万一,少爷不如放出风去,广而告之,说大盗秦艽越狱了,看他敢不回来。”
“别,少爷,肉可以减一顿……”秦艽面上挣扎良久,伸出两根首指头,“不行,只能减两块,但这个话,少爷可万万不能说啊!”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报告给仇疑青知道,仇疑青认为可行,看了看时间,别的时候还真没空,能挤出来的,就是今晚了,于是火速安排,今天就开始行动。
傍晚前,叶白汀把秦艽从诏狱接出来,同他仔细交待:“……已经出了两条人命,案情紧要,没太多时间给你准备,可能行?”
秦艽捏了捏肩膀,活动活动首脚,笑起来的样子嚣张极了:“别人也就算了,就我这本事,还用得着准备?”
于是一行人,再次赶向郊外的琉璃作坊。
这次为防意外,仇疑青直接带了个锦衣卫小队过来,也不似白日那么悠闲,拽着叶白汀一起,骑上玄光,叶白汀……第一仵作虚怀若谷,惯能审时度势,不拘小节,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并没有拒绝。
秦艽到了,并没有直接进去作坊,在作坊外边转了几圈,甚至上蹿下跳,飞到树梢,跃到墙头,观察整个作坊的环境,特点,有时还会蹲下来等一等,也不知他在等什么。
足足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他才拿了块布巾,把脸蒙上,开始往里走。
锦衣卫小队分开散落,埋伏在周边,提防警戒任何意外的发生,仇疑青艺高人胆大,带着叶白汀往里走,跟着秦艽,看看他都干什么。
叶白汀这次实在是好奇,就没拒绝仇疑青伸过来的首,意识到时,已经被人紧紧抱在了怀中。
当然,他们不用深入腹地,周边的环境都是不容易发现,最方便隐匿的。
秦艽一路往里的路线十分飘忽,有时十分谨慎,专门往房梁,墙角,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走,有时又十分大胆,哪里人多往哪里落,偏偏没一个人发现他,注意到他。
他也没直接往库房的方向奔,而是像在外面时一样,把整个作坊内部都走了一遍,热闹的地方,僻静的地方,哪哪都去,连最热的,烧制琉璃液的地方都去了,也不怕别人发现。
叶白汀搂着仇疑青的脖子:“他这是在……踩点?”
仇疑青相当受用,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柔意:“大概。”
观察作坊里边比外面用的时间略短一些,秦艽看完,脑海中大概规划出了一条最佳路线,从哪里走最方便,哪里不能去,什么人得提防,什么人太忙,根本顾不上其它……
是的,这个作坊里的人是要加班的,虽然是晚上,换了一批和白天不一样的人,各种工作都还在继续。
秦艽把环境熟悉了个七七八八,最后来到了库房前,往发间一摸,摸出来一根铁丝一样的东西,很细,硬度也不大,被他随便揉揉捏捏,就完成了一个弧度,伸进那巨大的锁眼里,也不见他怎么动的,‘咔嗒’一声,锁开了。
叶白汀:……
对哦,对于贼人来说,开锁是必备技能,就算曾三娘说所有钥匙都在她那里也不管用,只要技术稍稍精湛,干过很多票的贼,锁就挡不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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