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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别的牢房不是这样的,只那间最脏最差,都不会有人过去打扫,连马桶都拴在墙角,满了也没人理!
    他不想回到那个地方……
    “你别走——你回来!”
    “嚎什么,滚出来!”
    狱卒们就没那么客气了,他们的力气比叶白汀大,推搡也不存力,你摔了?哦,所以呢?还不乖乖自己爬起来,是想爷再踹两脚么!
    贺一鸣:……
    他咬着牙,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往诏狱深处走,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今日走的这招险棋,真的只是险棋么?会不会从此……真就出不去了?
    ……
    贺一鸣只是颗棋子,被人诓骗利用了,父亲的案子有更深的原因,有隐在暗里的罪魁祸首,他早就被别人盯上了……
    叶白汀看到仇疑青,就有些委屈:“他藏了很多东西没说。”
    仇疑青揉了揉他的头:“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
    叶白汀低了头,顶在他胸前:“你去帮我问他。”
    “好,我帮你。”仇疑青大手捏了捏他后颈,“我会很多问供花样,用刑的不用刑的都有,保证帮你问出来。”
    “也……不用那么着急,我们不是还有蔡氏么?她才从京城离开,应溥心的信总得找一找……”叶白汀声音低轻,“你又没有三头六臂,事情总得一件一件的做么。”
    这是心疼他了。
    仇疑青抚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贺一鸣那么混蛋,刚刚气成那样子了,都还记得问我的救命药,少爷这么仗义,我怎能不回报?放心,累不着我。”
    叶白汀:……
    这狗男人就不值得心疼。
    “那……你加油?”
    仇疑青低笑:“少爷准备怎么答谢我?”
    “你刚刚还说要回报。”
    “回报是一回事,答谢是另一回事。”
    “那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仇疑青的眸光越来越暗,越来越有侵略性,“少爷这么聪明,怎会不知道?”
    叶白汀:……
    算了,骚不过。
    听到旁边有声响,是狱卒过来巡视,叶白汀拉着仇疑青往外走:“我们出去再说。”
    月华如练,温润皎皎,今夜月色很美,有点让人流连忘返,不想回屋。
    睡了一天,也没什么睡意,叶白汀就和仇疑青慢悠悠的走,在月光中整理思绪。
    “……这次案子虽然结了,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他想起一件事,“我们一起去的那个隆丰商行,不管仓库里的货还是人,总觉得不对劲,你可查出什么线索了么?”
    “不多。”
    仇疑青做事,从来不会把宝押在一个人身上。贺一鸣抓住了,耿元忠也在诏狱,但这个三皇子有什么猫匿,他们不可能倒的干净,如果不配合,锦衣卫还得需要大量时间问供考证,他早有预料,其它方向也不可能放过。
    “隆丰商行,之前追我们到青楼里的那两个人,可还记得?”
    “记得,”叶白汀点了头,感觉仇疑青神情不对,“怎么了?他们出事了?”
    仇疑青颌首:“那夜有些惊险,为免打草惊蛇,我第二日才派了人去查,但人已经死了,从死亡时间看,大约他们追踪我们不得,没来得及回去就死了。”
    叶白汀沉吟:“灭口?”
    难道他们的身份还是被发现了?
    “不一定,”仇疑青道,“也可能有别的原因,我的人还在查,但有个细节,我认为不能忽略,需得问一问你。”
    “你说。”
    “头发枯黄,眼底青黑,精神萎靡不振,牙齿龋坏,疯起来好像什么胆子都有,完全没了人性,难受的时候眼泪鼻涕一起流……”
    仇疑青说了好些细节,问叶白汀:“我记得你曾在办案时说过,有类似症状之人,恐因什么毒产生了依赖性,可是如此?”
    叶白汀脸色瞬间就变了:“你见过这样的人?在哪里,何时出现的,一个两个,还是更多?”
    仇疑青见他郑重,也跟着沉了脸:“就是这次查隆丰商行的时候,不过并不是在商行里,是查商行的人时,锦衣卫因查证需要,短暂的跟踪了两个掌事的儿子,发现他们喜欢泡花楼,喝花酒……有以上症状。”
    “症状细节没错?”
    “锦衣卫不会看错。”
    叶白汀心中一沉:“乌香……这是乌毒之毒,绝不会错!”
    这里叫乌香,换到别的时间空间,会叫阿片,叫大烟,叫……更多更多,可怕的名字。
    “非我危言耸听,”叶白汀直直看着仇疑青的眼睛,“乌香之毒害,非瞬间致人死亡,却会慢慢腐蚀,让人上瘾,只要成瘾,就会断不了根,变得不人不鬼,任前番多君子,多有责任感的人,沾上了它,也会变成恶棍,抛却一切伦理道德,为了这一口乌香,他们可以做任何事,这种东西,轻则毁一个人,重则毁几代人,国家放在它的面前,可能都不堪一击,这种东西必须得全部铲除,断根,大昭一点都不能有!胆敢贩卖它的人,杀千遍百遍都不足以赎罪!”
    仇疑青见过叶白汀很多种表情,很多种模样,他高兴时,不高兴时,气愤时,想要气别人时,都不是一个样子,可现在这种深恶痛绝,非常绝对的话,以前很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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