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子安呢?”隔壁空着,有个邻居不在。
秦艽正在啃猪蹄:“他不是个心思狡诈的师爷么?那个什么三皇子花活儿太多,刑房那边有点理不过来,把他请走帮忙了。”
叶白汀视线就落在他正在啃的猪蹄子上:“所以这个……”
秦艽笑的可坏:“他又不在这里,大夏天的东西容易坏,糟蹋了就不好了,我只能先帮他笑纳了。”
叶白汀莞尔:“怎么总是跟他吵架?”
“怎么是我跟他吵呢?明明是他总要挑衅我!”
“你们都有小铃铛,你怎么不出去?”
“我也想啊,还不是最近没我的活儿,少爷你有点懈怠了啊,总不能老是谈情说……咳,”秦艽咳了一声,突然话音大转,“谈情说爱是正经事!少爷做的对,不好好休息,身心彻底的放松,怎么能好好工作?少爷尽管享受生活,有危险的活儿尽管叫人来找我,我保证不跑!”
“不跑?”
“嘿嘿……当了几回锦衣卫的人,滋味还不错,有点爽,以后继续也不是不成。”秦艽一边说话,眼神一边往侧边瞟。
不用他提醒,叶白汀也知道仇疑青来了。
这里也不能呆了。
又和秦艽说了几句话,他走出诏狱,忍无可忍的问仇疑青:“为什么总跟着我?”
仇疑青垂眸看他:“我没有想跟着你。”
叶白汀怒:“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意识到时,”仇疑青声音微轻,“就在你身边了。”
叶白汀:……
嘴甜也没用我跟你讲!今天说好了不理你就是不理你!你想好了错在哪里,再过来跟我说话!
他转身就走,这回也不在北镇抚司呆了,出了大门,去了竹枝楼。
他未察觉到的暗处,一堆锦衣卫悄无声息的围观,个个都很发愁。
“怎么办啊……指挥使好像把少爷给得罪了?”
“可是少爷很讲理,很少无缘无故生气……指挥到底干了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
“有!非常觉得!两个人气氛亲密了很多啊!莫不是……指挥使干了不是人的事了?”
“都干不是人的事了,还把人给惹了,太不是人了! ”
“噫……你竟然敢说指挥使坏话!”
“怕什么,你不也说过?少爷说了,指挥使亲民点不是坏事——干什么干什么,后面的别拽了,我这还没看完呢!”
说话的小兵察觉不对劲,回过头,就看到了仇疑青,吓的脸刷的就白了:“指,指挥使……”
几个老兵反应快多了,礼行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迈开的脚步也是:“参见指挥使!属下急着训练,请恕属下告辞!”
“属下也是!”
“属下告辞!”
转眼间现场走空,只留下一个年轻的嫩兵蛋子。
小兵看着远方,欲哭无泪,苍了天了,都是一群什么王八蛋啊!
“那,那什么,指挥使,属下才操练完今天的份额,腿脚实在沉,真的跑不动了,您看……属下再加罚半日,成么?”
对面一片沉默,没有说话。
小兵还以为今天交代在这里了,正想咬咬牙说我现在就去受罚,谁知指挥开口,语气竟然很平和:“少爷还跟你说了什么?”
“啊?”
“亲民之外,还有什么?都说来听听。”
“呃,好,好的。”
这少年是个新兵,和叶白汀相处其实也不多,只是最近一个多月,他领了照顾任务犬的任务,狗将军亲近少爷,一人一狗总在一处玩,他便多见了几次,话也多说了几句,但也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少爷问过我父母家人,身体如何,感情好不好,问我为什么想做锦衣卫,会不会觉得训练太重,规矩太严,有没有哭鼻子后悔过,还问我说亲了没有……”
小兵越说,发现指挥使脸越黑,小动物般的直觉起来,求生欲极强的换了个方向:“少爷也总是提起指挥使……”
仇疑青:“提本使什么?”
“这些话也没同属下说过,”小兵觑了觑指挥使脸色,“有时候少爷和狗子说话时会不小心漏,说担心指挥使……”
“担心本使什么?”
“对啊,指挥使这么厉害,不管做什么都如阪上走丸,刀过竹解,轻松的很,少爷好像就是觉得,您再厉害,也需要人心疼,需要人牵挂……”
……
竹枝楼。
叶白汀刚到门口,就从里边蹿出两颗小炮弹,一左一右,熟练的蹲在他脚边,抱住了他的腿。
“舅舅怎么才来看我呜呜呜——”
“想死舅舅了呜呜呜——”
“那天大船上舅舅都没理我——”
“爹爹也没来——”
“厉害叔叔也走了——”
“不能飞飞了——”
叶白汀被俩熊孩子一撞,老腰一酸,差点直接撅过去,他慈爱的摸了摸俩外甥的头,发出灵魂问题:“怎么没去书院?”
俩熊孩子立刻松开了他的腿。
“好像不早了……”
“得给舅舅去准备礼物了!”
“舅舅再见!”
俩孩子灵鱼一样,钻进了竹枝楼。
“别管他们,”叶白芍招手叫叶白汀进去,“俩熊孩子人来疯呢,那天在船上胆子不小,好像帮了不少小孩,最近两日,别人家长都来道谢,可把他们美坏了,正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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