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
顾修明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刚哼完,房门就噼里啪啦一阵响。
顾修明气不打一处来:“你放炮仗呢?!”
顾时在门外拍门手都拍出残影:“我敲门呢!”
顾修明不给他开门:“有屁快放!”
顾时鼓起了脸:“卟。”
顾修明眉心重重地跳了几跳,感觉自己大动脉都快被骤然提升的血压撑爆。
他“咚”地一声捶了一下书桌:“放!”
顾时见好就收,语速飞快:“我这儿有十来万咱们能不能给山门殿修一下您有什么建议吗提点一下?”
顾修明闻言,终于还是起身开了门:“说了不用修,有闲钱修这些你不如捐给公益。”
顾时不听他这屁话:“施工和材料之类的你有什么建议吗?”
顾修明没好气道:“十万给咱们家修复个门匾都不够。”
顾时惊讶地瞪大了眼。
他当然知道这个门匾指的不是现在挂在外边那个,现在挂着的那个是顾修明自己写的,都不能正儿八经的称之为一块匾额,也就是一块形状比较规整的木板罢了。
顾修明说的门匾,应该是被他包了好几层油纸和布料防尘防水,放在仓库最深处的那块门匾。顾时记得不太清楚,但他还模模糊糊的记忆里,顾修明刚把他带回苍梧观的时候,那个时候挂在山门殿前的,就是那一块匾。
“咱们家那块匾是早年御赐的,山水飞鸟纹金丝楠木,皇帝亲笔手迹。”
这是无价之宝,甚至说得上是文物了。
顾修明很少跟顾时提及苍梧观本身的事情,顾时对苍梧观的了解也就仅限于曾经香火鼎盛,现在没落了印象,却没想到还有过这样的辉煌。
难怪老头子会对那些荒破的院落那么内疚。
“……这种宝贝你还是自己留着吧。”顾时说道,“不如重新打一块凑活一下。”
顾修明听着顾时自顾自的就安排起来了,提高了声音:“你真不如把钱花在自己身上,或者那些福利院的孩子身上,这些死物哪有活人来得重要?”
“……”顾时看看顾修明,面无表情,“你屁话怎么那么多,还有建议没有,没有走了。”
他说完这话,却压根没有听顾修明接下来话的意思,扭头就往院子外边走。
顾修明看着顾时的背影,哪能不知道顾时这是生气了。
但他没有追上去,就是看着,直到顾时不见人影了,才关上门,深深地叹了口气。
顾时怒气冲冲地杀进了膳堂:“谢老板,我们走!”
谢九思看着气得不轻的顾时,一边向他伸出手,一边问道:“又吵架了?”
“传统节目罢了。”顾时说着搭上了谢九思的手,两人转瞬到了市中心的小巷里。他反手拉住谢九思,一边往小商品市场走一边抱怨,“每次提到这个话题就会不欢而散,我习惯了。”
谢九思看着顾时握着他手腕的手,抬眼问道:“什么话题?”
“关于我们家经济支出项目的问题,他真的好烦!”顾时还没有过能够倾诉这种话题的对象,开了个头就没能再停下来。
“哇,老头子这个人真的有毛病的,明明看着破破烂烂的道观内疚得要死,想要重新修缮想得不行,但每次有钱了,就总是去给别人,自己都过不好也不寻思存点钱修家,还有空去管别人!”
天气很冷,顾时却气得几乎要冒烟。
他对顾修明的这种行为积怨已久,一路上叭叭叭的抱怨个没完:“还说什么‘这些死物哪有活人重要’,靠,他也不想想,他和别人之间谁对我更重……”
顾时话说到这里骤然收了声,瘪瘪嘴,仍旧生着气,踢了一脚被扔在路边的易拉罐,然后又松开拉着谢九思的手,追上去把易拉罐捡起来投进了垃圾桶里,恶狠狠道:“臭老头子没几年好活了,我就要修苍梧观,气死他。”
谢九思摩挲了一下还余有残温的手腕,应和了一声:“嗯,气死他。”
顾时被谢九思这一附和,愣了一下,反而感觉自己特别幼稚。
他抬头四顾,看到了小商品市场,赶紧转移了话题:“不说他了,先去买东西。”
小商品市场里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很多。
不同于目的性极强的顾时,谢九思进了市场没多久,就被各种各样的商品迷花了眼,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顾时:“……”
算了,这么大一条龙,总不会丢了。
顾时干脆放弃了去找谢九思的想法,埋头挑了一套厨卫用品和毛毯软垫之类的家用,拐进另外一家店里,抬头问店家:“有马克杯吗?”
店家笑眯眯地:“有的,我们还提供签名刻字定制图画服务。”
“多少钱啊?”
“单杯子十五块钱三个,特别定制图画二十块钱一个。”
顾时对店家露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他看起来很像冤大头吗?
顾时放下怀里抱着的一大堆东西,开始埋头在一堆成品杯子里挑选了起来。
最后顾时千挑万选找齐了三个同款杯子,付了款,又上隔壁文具店买了支两块钱的油漆笔,走回杯子店,当着店主的面在每个杯子上写好了名字,然后冲人嘻嘻一笑,压了压头顶鸭舌帽的帽檐,抱着一堆东西,蹦蹦跳跳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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